六月韶光。
宫宴设在御花园。
往年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百花争艳,今年却格外萧条,好多时令花不开,有甚者直接枯死。
钦天监卦日不详,异动在北方,恰是忠勇侯的封地不咸山的位置。
因此,晋帝对忠勇侯更不满了。
谢珩和苏澜姗姗来迟。
今日宫宴请的人不多,除了晋帝的几位宠妃外,就只有近臣及家眷。
苏澜被太后叫到身边,坐在她老人家身后,左边是皇后,右边是皇贵妃。
皇贵妃始终没拿正眼瞧苏澜,皇后则是一直在看她,满目都是长辈的慈爱。
苏澜全当不知。
皇后早已和谢家断亲,多年来不闻不问。琮王和太子都已成年,争的是如火如荼。
自己若此时和她亲近,阿舅难免会被卷进夺嫡,况且除了血缘她们什么都没有,倒不如一直陌路。
她全程端着贵女架子,规规矩矩,未曾东张西望一下。
谢珩坐在晋帝下首,身后是太子、琮王和忠勇侯,还有几位大臣。
他素来不爱这种宴席,觥筹交错,笑脸迎人背后全是交易。
目光淡淡看向乖巧得过分的小妻子,又淡淡错开,唇角微微一抿,很不明显的笑了一下。
宫娥端着菜品上来,红红绿绿盛在白玉盘中,好生精致诱人。
点心里有一道枣泥山药糕,补气血健脾胃,是苏澜爱吃的补养小食。
谢珩不禁看向她,果然在低头研究菜色,对着枣泥山药糕却没有吃。
若是在家里,她肯定忍不住。
谢珩用汤匙戳了一小块吃,甜甜糯糯,她该是很喜欢的。
他自己都没注意,他吃完枣泥山药糕后,在场未出阁的的贵女们,几乎都去吃自己桌上那道。
御风在一旁看了个通透。
宴席过半,晋帝把新端来独属自己的茉莉清汤赐了皇后。
“皇后这几日睡得不好,这个汤理气安神,以后每日命御膳房做一盏送去长春宫。”
晋帝低声吩咐身旁的老太监,看向皇后的目光虽然不经意,但却是十分柔和的。
皇贵妃看向皇后,那眼神锋利的连苏澜都察觉了,忍不住也扫了皇后一眼。
她的眉和阿母的一样,生得非常英气,面容素净,只用了清淡的口脂,文静又秀致。
坐在那里清清淡淡用着汤,被皇贵妃盯得紧了,抬眸淡淡撩了她一眼。
皇贵妃大抵有点心虚,连忙错开眼,如玉般嫩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红。
苏澜感觉有点奇怪,皇贵妃这种神色,怎么看怎么像春心萌动的少女?
可她不年少,萌动的对象也不对。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苏澜重新垂下头,小口吃着枣泥山药糕,没发现宴席上的贵女们,都要把她阿舅盯穿了。
谢珩百无聊赖地沉默。
只等着宴席退场,和忠勇侯聊一聊。
忠勇侯比他还急,借着敬酒,来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路今安是谢婉如所生。”
谢珩唇不动,声音却已传到忠勇侯耳中:“我凭什么信你?”
“我的庶长子知晓。”
谢珩剩下半杯酒,平和道:“侯爷千杯不醉,本院输了。”
忠勇侯抬头,见晋帝正在看他,憨憨一笑:“陛下,今日席上的都是文臣,没人能痛饮。”
晋帝举起酒杯,笑道:“朕陪你喝一杯。”
忠勇侯诚惶诚恐:“使不得。”
晋帝已饮尽,忠勇侯也连忙喝了。
晋帝不胜酒力,饮下一杯后便红了脸,他看着皇后柔和道:“皇后,过来朕身边。”
皇后过去给他布菜。
“手怎么伤了?”晋帝皱眉,“又自己调琴弦了?”
皇后收回手,柔婉笑着道:“小九新换的琴弦总也调不合适。”
“就你宠的。”晋帝低声,“你就坐在朕旁边吧,别管朕,自己多吃一点。”
宫娥拿来餐具,晋帝亲自给她夹菜,皇后要拦,晋帝低声笑道:“你是皇后,也是我的妻。”
皇贵妃忍了半天,酸气冲天的走了。
太后的脸色顿时撂下,晋帝扶额,无奈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这么多年了,您担待一二吧!”
苏澜想,这样直白的性子还能苟到皇贵妃,也不知是她命好,还是从前的王家是遮天伞。
皇后浅浅的打了个哈欠,晋帝低声:“倦了?”
“没有。”
“你身子不好,快回去休息吧!”
皇后不愿走,晋帝温柔地看着她,“我们再饮这盏也要散了。”
皇后走后,苏澜见谢珩无意识点着自己的额头,食指和中指交替前行的那种。
这是让她跟上。
她看了眼逐星,逐星当即过来,低声道:“姑娘可是醉了,不若奴婢带您去透透气。”
苏澜扶上她的手,青鸟也连忙跟上,只留下踏月守在原地。
“姑娘,皇后往那边去了,您跟着奴婢,切莫弄出动静。”
走到假山附近,见皇后的贴身宫女戳在入口,逐星示意走另一侧。
转到另一头,听到假山里隐约有动静,像是女子在哭,另一道女声在低低的安慰。
苏澜用眼神问逐星能不能听清,逐星点头。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声喘息,没克制住,响动有些大,连苏澜都听清了。
这个声音苏澜太清楚是什么了,可假山的石洞里是两个女人啊!
她忍不住趴在石缝上向里望去。
好在之前在客栈见识过柯震峒的情事,不然她真有可能控制不住惊呼。
里面的两个女人不是旁人,正是皇贵妃和皇后。
皇贵妃的衣领被扯开,露出半截光洁的背,那吻顺着她耳后寸寸啃咬至下。
皇贵妃不依,任性得想要转过身子,水红华服却被两只干净瘦削的手,用力扯开到腰际。
她周身一凉,正欲去捞,小衣的系带已被解开,滑落坠地。
上身空空荡荡。
她低声:“姐姐,我怕……”
身后清淡的女子柔声安抚着她,手落在胸口,将偌大的圆润挤得变了形状。
“不要在这里呀!”
皇后低喘着气,蛊惑道:“你穿这件小衣,不是有心勾我么?”
修长洁净的手指未染蔻丹,从胸口上滑下,游进了腰肢层叠的衣衫中,又下到襦裙。
指尖一分分地动,时间一点点地磨,皇贵妃咬紧的唇松开,低吟出声。
她娇媚得像妖精,一身艳骨都化了,眉目含春,柔若无骨。
“我要……”她神色迷离。
她被翻过来,微微托起,身子空虚,去寻皇后细白的手指,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