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确实是事实,这也是我和太子,为何一定要把您请进东宫的原因,此前,三皇子行刺您,其实是四皇子的所为,那时他已杀了三皇子,然后打扮成三皇子的模样,出现在寒山寺,行刺您的。”
林宇的话,让皇帝感到如遭天雷轰击,他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甚至忘了反驳。
“不,不可能,小林子,你是为了污蔑四皇子,所以在这里胡言乱语吗?!”
老皇帝震惊的道,如果是真的,就意味着自己最信任的老四,才是最危险可怕的存在。
“有没有胡说,陛下您自行判断就是,我只说一件事……”林宇郑重看着老皇帝。
“三皇子行刺您的理由何在?他真想放手一搏,应该悄然潜回北境才对啊。他却做出违反常理的行为刺杀,可以说百害而无一利,除了搅乱京城,只会变成全大楚的敌人,不是么?”
林宇的分析并不复杂,完全是谁都可以理解的浅显道理。
站在三皇子的立场,哪怕他那时处于劣势,还是能争一争的,毕竟有北境边军作为他的强大后盾。他并不是没有了筹码。
不论皇帝要作何安排,他都首先要考虑,怎么解决北境边军还有三皇子的问题,并且,三皇子只需逃回北境,手中有军队,仍然可以当他的诸侯,老皇帝也无法可想。
甚至回到北境后,三皇子只要等到老皇帝死后,就能另立旗号,说不定还有入主的可能。
而眼下,三皇子却放弃了这些众多筹码,孤身一人跑去刺杀皇帝,除了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可以说百害而无一利。
老皇帝也没那么愚蠢,他也确实想不通三皇子刺杀的缘由。
并且,当三皇子逃了后,竟然命大军兵分三路,攻打缅州,永宁,以及南下进攻京城,这种种的操作,让他都看懵逼了。
任何人换做是三皇子,都该此时躲在北境一动不动,直到遇见了时机,比如京城有变,这时候再出手才是上策。
按理说,老三看起来是莽撞蛮横,其实非常的阴险狡诈,以前老皇帝都有些畏惧三皇子的城府,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总而言之,这次行刺,一切都透出了反常的味道。
林宇刚才的话,也让皇帝悚然的惊醒,因为如果是老四杀死老三,再假扮老三做出行刺的举动,想将京城甚至天下的水搅浑,他好从中得利,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林宇瞧着老皇帝沉思的模样,不再多说。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片刻后,老皇帝还是难以接受,他的话倒像是自我麻痹。
如果四皇子真如林宇所说,性情极其的阴险狠辣,野心最大而且不择手段,那他这个当皇帝的,就太瞎了眼,太失职了吧。
并且,这还是在太子的面前显出了自己的瞎眼。
老皇帝感到无地自容,丢脸到极点,根本没法子承认。
林宇见状更是心中有谱了,继续说道:
“实情就是如此,我给陛下您看的那些卷宗,上面已经写的明明白白,全都是四皇子表面温顺,其实大肆在进行阴谋的铁证!”
“四皇子如今掌控了不良人,又手握羽林卫兵权,眼看京城都被他一人控制在手了。”
“局面只对于四皇子他最有利,三皇子刺杀前后的表现,如同失去了心智一般,根本不符合他平常的性情作为,您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啊!”
林宇的这些话,将老皇帝逼入了死角,他的愚蠢和错误,已经暴露在了太子的面前。
这个错误犯的也太大了,如果不是林宇出现,他可能已经死在了寒山寺里,大楚将迎来不可逆料的剧变。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半晌,老皇帝长长的叹息一声,他没了自欺欺人的借口。
四皇子祸乱朝纲,是乱臣贼子,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林宇和太子对视一眼,明白今晚的所作所为达成了目标,他们说服了皇帝,接着四皇子迎来的,将是老皇帝的滔天怒火,太子也会由此而奠定了胜局。
这次对老皇帝的打击很大,他想着掌控所有,实际上,他什么都无法掌控。
自以为最忠心老实的四皇子,其实最为阴险毒辣,还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他还能信谁?
此时此刻,皇帝失去了玩弄权术,搞制衡的心气,这才是林宇此次出手的真正目的,他就是要让皇帝认清,他根本没那份能耐掌控住局势,他也没了信任之人,也不敢再相信别人!
这更是攻心之计,让皇帝体会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无力,他不会再耍手段了,因为他已经无人可用,也不敢再弄得无法收场。
老皇帝无比相信四皇子,结果,四皇子的真面目让他寒了心。他无比相信将孟祥的忠诚,可孟祥也在这次的行动中背叛了他,等于是,皇宫里他最信任之人,也倒向太子了。
老皇帝忍不住想,自己还能信任哪个?没了,谁都信不过了,正因为此,老皇帝已经没法子制定什么制衡的计划,他不敢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一个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反过来,太子一直表现出极度的克制。
刺杀的机会放在眼前,他也只是让林宇摊了牌,这无形中又增加了皇帝对太子的信任感。
这说明,太子始终保持斗而不破的底线,起码皇权能够没有交接,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我累了,真的太累了,不想折腾了!”老皇帝叹息一声,语气无比的疲惫。
“从现在起,孟祥担任羽林卫大将军,京城就交给你了!”皇帝看了孟祥一眼,当场任命,等于是老皇帝放弃别的念想,愿意将明面上的权力交给太子。
听到这话,林宇和太子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计划到底成功,老皇帝知道该放手了。
在老皇帝的立场,他已经没了别的选择,既然掌控不了局势,为大楚的江山社稷着想,还是收手的好,自己不失为太上皇安逸的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