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育之恩在这儿,现在唯有忍耐。
实事求是的讲,任振堂继承世子位,对缅州的百姓将士都是福气,大家也都盼望如此。
随着黄启鸣变成了废人,众人自然生出了期盼。但现在,大家只有无奈和悲愤。
当任振堂离开走,黄济马上派人过来,宣布黄启鸣成为缅州军的统帅。
消息瞬间在营地里炸开了锅。
原本一些人还觉得老钱的话是无稽之谈。可转眼间,事实摆在眼前,让所有人没话说了。
真想让任振堂继承世子的话,怎么可能又让黄启鸣担任缅州军统帅。
如今,黄启鸣掌握了军权,世子的地位只会更稳固,那么任振堂眼下的命运,铁板钉钉儿的已经算是软禁在平南王府了。
另一边,九公主的住所。
林宇通过西厂暗探的传递消息,也得知平南王府最近两天发生的事,不由嘴角翘起。
目前一切在按制定的计划进行。
黄济对任振堂起了疑心,居然削去了他缅州军的兵权,这甚至超出了林宇的推测。
毕竟,黄济人老成精,多疑但也小心谨慎,哪怕他对任振堂怀疑,也不该草率的行事啊。
任振堂此人,在军中甚至百姓中间的声望都很高。这么做,动摇了军心不说,还会影响平南王的威信。
不过林宇仔细地思索,倒也想明白了黄济不得不这么做的用意。
首先,任振堂现在的做法确实让黄济没有安全感。
再次,他正在如火如荼地和方先生勾结,暗中实行大阴谋,这个节骨眼上难免心里有鬼。
最后,九公主断掉了黄启鸣的命根子,这么多事同时发生,他内心恐怕绷紧到极点。
如果任振堂真对平南王的位置有了野心,还和朝廷勾结,那缅州军就会变成阻碍黄济成大事的阻碍。
为免出现不测,夜长梦多,他也只好消除可能得隐患,解除了任振堂兵权。
但他不可能对付自己的义子,只要黄济还有理智,就明白真的将任振堂一撸到底,让义子倒入敌人的那一方,自己将会极其的被动。
所以,黄济这些的做法,林宇可以理解。
但有一点,是黄济绝对不该犯下的错误,就是:任命黄启鸣成为缅州军统帅。
黄启鸣变成了废人,就不该出面。
而且这家伙现在心理很扭曲,缅州军中都是跟随任振堂多年的亲信。
就算军中没有倾向任振堂,但只要公平的对比下,就能看出黄启鸣与任振堂的区别,见到这个废物世子过来,可想而知没人服气的。
那时候,缅州军必会起冲突。
但在黄济看来,他也没别的选择了。敏感时期,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还能信谁个。
林宇眼睛一阵转动,是不是,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再推动一把,让黄济和任振堂进一步疏远,为将来的计划准备!
当天黄昏,林宇又联系了西厂探子。
只要接过一次头,再次的相互联系就容易很多。
现如今,林宇只要对外面的人说,公主想吃些什么新鲜菜,对方就会反应过来,公主是想联系西厂了。
为避免被查出马脚,如今传递消息,是用特制药水在食盒里写字,只有使用了专门制作的显影药水后,才能显出字迹。
这么地传消息,任凭门外的守卫怎么查,都几乎不会被发觉。
没多久,西厂在厨房的暗探就跟林宇交换了消息,林宇的计划开始执行。
任振堂入住平南王府。
黄济也不会冷落他,将任振堂安置在华贵的院子里,还派了很多人周到的服侍他。
但任振堂却感到,不少人目光躲闪,似乎是黄济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哪怕他再对黄济忠心,自觉问心无愧,但被软禁起来监视着,心中仍然免不了不满。
我满腔的赤忱,义父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对平南王世子的位置没有兴趣呢?
再心有愤懑,任振堂也明白,这种事情根本没法解释,两人间的缝隙只会越来越大。
任振堂想着心中变得苦闷。
“振堂公子,该用饭了。”这时,管事进来,命人将数个食盒的菜肴摆放桌子上。
任振堂看他一眼:“如今我不和义父一起吃饭了么?”
以前称呼自己任将军,现在成了振堂公子,管事的倒够实诚,连大少爷都再叫了,任振堂听得多少有些心酸。
倒不是他看重平南王府的大少爷身份,而是觉得自己和义父关系日渐疏远,昔日的情分慢慢的淡薄。
管事赔笑道:“王爷如今有大事交给振堂公子办,您还是先留在这儿,别乱走动的好!”
“我懂的。”任振堂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一阵心寒。
当任振堂一个人独自用餐时,九公主的房内,林宇也打开了食盒。
林宇先用银针试了下饭菜,见无毒后才把盘子端出来,然后将食盒侧倒过来,拿出药水涂抹在一面内侧后,就显出了些蝇头的小字。
“事已办成,敬请放心。”
林宇露出微笑,用手抹去了字迹,食盒内变得如从前般,毫无异样。
片刻后。
外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惊慌的叫喊。
“糟糕!振堂公子,他中毒了!”
虽然传进来的声音很小,但林宇听到清清楚楚。
接着,他不但没有露出的惊讶担心的表情,反而一脸的释然,似乎是计谋得逞的笑意。
九公主得知后,也是愕然:“小林子,既然你的朋友中毒,你怎么不关心下他?”
当见到林宇意味深长,九公主明白过来:“莫非是你……”
林宇竖起手指放到嘴边,示意别说出来,九公主也当即闭嘴。
此刻,另一间房子里。
任振堂脸色苍白,嘴角沁出一抹鲜血,神情更是委顿。
虽然仗着内力深厚,他将可怕的毒素逼出了体外,但此刻他的心境远比中毒更加痛苦。
他做梦都想不到,义父会对自己下毒。
多少年来,黄济口口声声地说,把自己当做亲生儿子般的看待,说两人虽不是父子,但胜似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