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直白嘲讽的目光让站在旋转楼梯上的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甚至还生出几分胆怯。
阮娇娇看着齐刷刷的目光,竟然有些不敢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拽了一下顾淮安的衣袖,跟在男人身后提着星空鱼尾裙慢慢踱步下楼。
这点小动作自然而然被众人收尽眼底。
有人不屑嗤笑,也有人报以同情地看向顾夫人身边的舒婉轻。
啧啧……
和众人吃瓜的兴奋劲儿不同,从闹剧的开始,舒婉轻就仿佛是一个神游在外无关紧要的人。
她对阮娇娇如何造谣自己,又如何对着顾淮安投怀送抱没有一丁点感触。
哪怕这场闹剧是由她揭露出来,她依旧觉得很无趣。
但这幅模样落到别人眼底,却是失魂落魄,是伤心欲绝,欲哭无泪。
悲伤得连情绪都流露不出来。
“真可怜,一个孤女在异国他乡住六年,刚回国未婚夫就和继姐搞在一块儿了,换作我肯定打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哎,要不怎么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呢,说不定这事儿还是那姓阮的安排的,好逼顾家把婚事换给阮娇娇,阮家换婚那个消息你知道没听说啊?”
“可怜见的,沈淑芳估计要被气死了吧?在掸邦她没办法照顾舒韵宁的女儿,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谁知道自己儿子竟然……”
复杂的目光在舒婉轻和沈淑芳身上徘徊,最后落到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的两个人身上。
‘啪——’
顾淮安才刚踩在地上,一巴掌就狠狠地落在他脸上。
大厅里的投影设备已经关闭,顾淮安和阮娇娇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沈淑芳是因为他们俩单独离开,把舒婉轻一个人扔在外面而生气。
于是顾淮安忍耐着解释:“妈,我和娇娇单独离开时和婉轻说过的,您何必发这么大火?”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
“是啊沈阿姨,我知道你心疼婉轻妹妹,可淮安哥哥是你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能……”
阮娇娇看到顾淮安脸上的指印心疼的要死,差点在众人面前没有控制住情绪,险些就对沈淑芳动起手。
及时反应过来后,她立刻红了双眼,满脸的委屈可怜,“沈阿姨,我也不知道婉轻妹妹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和淮安哥哥上楼只是请他帮我挑选礼物,我和淮安哥哥根本就没什么!”
含泪的解释急匆匆溢出,收到的却是一阵奚落和嘲笑声。
面前的沈淑芳更是脸色难看,仿佛多看阮娇娇一眼都是浪费感情。
她直接看向后面的顾淮安,冷厉的模样让人仿佛又看到当年在商场上和顾父一起谈判的女强人。
“顾淮安,你来说,别站在女人身后让我看不起你!”
严肃的语气不光让顾淮安心头一颤,也让周围看戏的众人吃了一惊,脸上的情绪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几分。
沈淑芳的话仿佛一棒子敲在顾淮安的脑袋上,他有些不敢看母亲的目光,抿着唇沉默时瞥见站在沈淑芳身后的舒婉轻,才缓缓地对上那双冷厉的双眸。
薄唇微动,顾淮安滚着喉结说:“母亲想让我说什么?逼我承认和娇娇之间有什么吗?我和娇娇从花园离开的时候就和舒婉轻说过,只是去给阮伯父挑选生日礼物。”
话音落下,沈淑芳紧绷着的身子像是松了弦,失望之色毫不掩饰地从她周身溢出。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淮安。
这个孩子不算是她一手带大的,刚生下来的时候她尚年轻,还在为自己的事业奔波。
沈家的一切被她的父亲留给了弟弟,她是拿着豪门里漏下来的零花钱白手起家,和丈夫在大学共同创业才有了现在的顾家。
直到觉得自己力不从心时,在顾淮安上初中那年她回归了家庭,把重心从事业转移到家庭上面。
她承认自己不算一个好母亲,可在后来的教育里也从来没有教他成为一个毫无担当的男人。
敢做不敢认。
实在是太让她失望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向沈淑芳投来同情的目光。
阮娇娇听到顾淮安的话,心头大喜。
脸上依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哽咽着嗓音说:“沈阿姨,我知道您不待见我,可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也会是一家人,您又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闹得这样难看……”
阮娇娇知道阮建邺最好脸面,今天还是他的寿宴,放任沈淑芳这么闹下去,能对沈淑芳有个好脸才怪。
至于她……
反正她要嫁的是顾淮安,嫁去的是顾家,管她姓沈的什么态度。
她咬着唇,继续可怜楚楚,“我也不知道婉轻妹妹在沈阿姨您这边说了什么,但我真的只是想请淮安哥哥帮个忙。我知道您看不起我,嫌弃我的出身,我自己也知道我很多不懂,所以这次爸爸的寿宴我买了好几份礼物,想请淮安哥哥帮我挑一个最好的。”
阮娇娇说着,还把手上的东西拿出来,想着趁这会儿人多,展示给众人看。
这是她花大价钱托人买的玉,保证比舒婉轻从掸邦带回来的那小扳指和玉牌要好。
但可惜,东西还没有露出一个角,就被沈淑芳的冷笑声给打断。
“阮大小姐,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一个好笑的joker,红鼻子小丑,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