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华带着已经没剩下几个人的指挥部又挪动了位置,藏在了一片山包后面,躲在了反斜面上支起的帐篷中,像模像样的铺开了军用地图。
这下总不可能看到我了吧?除非身边出现了叛徒!
他坐在开封城内“捐献”的黄花椅上,解开了军装纽扣,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膛。
“拿水不,拿酒来!就要新到的雪花!我倒要看看这个劳什子啤酒味道咋样!”
警卫赶忙将冰镇的玻璃瓶雪花啤酒取出,用附赠的开瓶器撬开铁制封口,里面立马涌现出一股啤酒花的香气。
明代的琉璃杯被他们用来盛放啤酒,这要是让那些文物收藏者看到一定会痛心疾首的。
“味道不赖,就是没什么酒味,解渴倒是不错。”
刘镇华先是小抿一口,接着便咕咚咕咚全都灌下了肚,由于喝的太急,嘴唇上还留着一圈泡沫。
咂吧咂吧嘴,略带失望的给出了评价。
手下很有眼力见的拿来了烧酒,还是他最喜欢的大刀烧,皖北正宗出产!
他用刀子撬开木质瓶塞,豪迈的一饮而尽,清澈的酒液浇在胡子、下巴、衣服上,让他回忆起了当初一同上山的快乐日子,
如今兄弟们却只剩下他一人,徒有十万大军又有何用?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腹中传来一阵阵绞痛,像是吃坏了肚子。
不好,还来得特别急!
刘镇华赶紧扯了几张手纸,跑到专供指挥部高层的旱厕里,却发现里面有人了。
捂着肚子在原地转了好几圈,被菊花征服大脑的刘镇华粗鲁的敲着木门,想要让里面的人识相的滚出来。
“敲你大爷的,懂不懂先来后到啊?老子凭本事占的茅坑,老子想拉多久就拉多久!”
里面的人也不耐烦了,原本正在提裤子的手又放了下去。
要是没人催,他说不定马上就出来了,
但外面有人砰砰砰的敲门,这不得堵他一下?
你越急,咱蹲坑蹲的越舒服!
“你个混小子,老子是刘镇华!还不快点滚出来!”
刘镇华没想到飞虎军还没打过来,自己先被三急难住了。
“你说你是刘镇华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当今皇帝呢!你是不是还得在门外磕几个头?”
嘴上不饶人,但里面蹲坑的人还是慢吞吞的提起裤子,
毕竟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自己把老大堵在门外,还骂的那样难听,
出门之后那就不是要不要下油锅的问题了,而是下到几成熟。
但如果外面的人是假借名头,咱一定会把他提着扔进茅坑!
刘镇华眼见里面传来一阵动静,但就是不开门,
再加上肚中翻江倒海,就像刚刚吃的酒里面混进去一只孙猴子一样,
咬紧牙关,直接把门踹开了。
里面的人他认识,是指挥部刚提拔上来的小参谋,挂着什么教导处的牌子,
成日耀武扬威的,现在竟然还敢把他堵在外面,看来是活腻了!
小参谋看见门外真的是刘镇华老大,要不是刚刚已经排空了,现在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手中一滑,上好的皮带就掉进了后面的茅坑。
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什么皮带不皮带的,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还愣着干啥?要老子把你踹下去吗?赶紧挪开!回头再收拾你小子!”
刘镇华一声怒吼将他唤醒了,赶紧提着裤子跑出旱厕,
为了将功补过,他赶快朝着指挥部跑去,打算找找看有什么能救自己命的东西。
刘镇华解开裤子,释放干净后一阵舒畅,
结果白加啤似乎法力无穷,后续的稀薄之物源源不断,不得不咬着牙继续蹲坑。
自己面前的门已经被踹烂了,大门敞开的解手让他十分不适应,越想越来气,越想越解不出来。
“麻蛋,回头不找个由头把这小子打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就在他咬紧牙关,向着旱厕发动饱含怒气的全力一击时,从天而降的炸弹将那顶帐篷夷为平地。
第十任指挥部,享年三个小时又十二分钟,
只剩下一片被爆炸气浪吹到刘镇华手中的残布,
上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行字。
“赣州大风机器织造厂出品,永远值得信赖,欲知本企业产品明细,请前往四海邮局递交信件,具体
至于那几个参谋,估计已经成为飞灰了吧。
刘镇华还在愣神,没想明白自己精挑细选的风水宝地是怎么被找到的,天上又丢下来一串炸弹,
以一枚一吨重的巨型炸弹结尾,将整个指挥所从山脊到山谷洗了整整三遍,清空了弹药的雨燕轰炸机们这才满意的飞走,
为了确保一击必杀,雨燕选择减少燃油,弹舱门也不关,直接挂着巨型炸弹滑跑起飞,
要不是工兵修建机场时预留了一段跑道,恐怕超重的肥燕子还飞不起来。
不过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这次投下来的炸弹明显比前面几次都要带劲,连轰炸机都能听见爆炸声。
他们拍拍屁股就回去了,只留下一架小巧的侦察机观测评估此次轰炸情况。
飞行员等烟雾散去后,大胆的降低飞行高度,高度计上的数字滚动着,最后在两位数内缓慢移动,几乎擦着山头飞了过去。
在它的下方,地面上巨大的弹坑清晰可见,
一吨重的炸弹留下了一个深达5米的大坑,连两百米外那个简陋的茅厕都看不见了,
可想而知兵工署在这个大铁皮罐子里面丧心病狂的装填了多少高能炸药。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刘镇华一起炸死,群龙无首的羊群可比有头领的野狗群好对付多了!”
观测员在发回评估报告后,暗自嘟囔一句。
但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之前的九次攻击全都没伤到刘镇华一根皮毛,这次估计也没法逮到这只狡猾的老狐狸。
罗城在收到空军的轰炸报告后,决意发动进攻。
之前拖着不进攻一方面是自己的弹药补给不方便,先前与镇嵩军的前头部队交上手,倾泻了过多火力,大炮缺弹药,萎了!
急缺的弹药需要长途跋涉从凤阳、庐州等地运来,进到黄泛区里面后要换成骡马和人力运输,
运力小不说,路上耗费的粮草抵得上运来的两倍了!
另一点就是等待镇嵩军自己把主力集结起来,
自己手底下只有三个师,人数上远远少于镇嵩军,即便能连续击溃对手,可遍地逃散的溃兵必然扰乱地方,还会让西路军陷入大范围的治安战,
这可不是自己擅长的事!
好在现在洪水退去,经过连日暴晒后,地面基本恢复到了决堤前的程度,不会出现跑着跑着卡车被泥巴吞了的情况。
工程兵部队和江淮建设集团的筑路队伍在原有官道的基础上赶工出来一条低等级公路,
能够源源不断的运来各类粮油、弹药,
后方的药品、种子、化肥等也开始大量进入灾区,在防疫工作结束后,就要组织当地群众搞生产自救了。
空军在每个师的驻地背后修筑了野战机场,
信天翁部队使用运输机,除了恶劣天气外,每个机场每天要进行上百架次的起降,在公路还没打通之前撑住了物资需求。
倒也不是冯如不愿意加大空运,野战机场的起降条件让运输机必须按照次序排队进入降落线路,卸下货之后就要立马起飞,工程兵可没给他们修足够的停机坪。
而且在高强度的使用后,飞机的机械情况与信天翁部队的人员疲劳情况不容乐观,每个机场提供日均80到100吨的物资已经是极限了。
好在公路通车后为罗城和西路军带来了每师日均200吨的物资,
虽然比不上后世盟军西线650吨一个师的物资标准,
但西路军又没有那么多的机械车辆,大部分弹药都囤积起来,按照炮管最大寿命来准备,或者分发给周围新组建的准军事武装,壮大自己的实力。
现在兵精粮足,对手也全部于开封附近抱团,吕军已经开打,军委会的佯攻指示也收到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发动一场大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