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地毯软他才敢跪啊！
双腿微屈只差用力往下送的顾楚漾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那，看看亲爹，又看看搓衣板，“书房里怎么有搓衣板？”
顶端还是海绵宝宝在笑！
讽刺拉满！
“你三哥让人送过来的。”
顾司聿抱着胳膊站在离搓衣板几步外的位置，“跪吧。”
现在的小孩爱好真广泛，作为一个好爸爸，他一定要满足孩子的喜好。
顾楚漾硬着头皮跪到搓衣板上，还没三秒钟就受不了疼的站起来，狂搓膝盖，“好痛！爸！你还是我亲爸嘛？”
“不是早把你扔了，用得着你问？”
冷哼一声，道：“这点痛就受不了了？你妹妹以前吃的痛可比这个痛多了，接回家只想让她过上好日子，你倒挺能耐的，一个劲的欺负她。”
顾楚漾是理不直气很壮，“反正她都吃那么多痛了，再吃点也没什么。”
半天没得到回应，抬头的时候发现亲爹手里已经拿了家法。
顾司聿甩了甩手里的东西，“反正你习惯挨打了，再挨点也没什么。”
“我——嗷嗷嗷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让路过的佣人无奈摇头，上一次这么叫的是三少吧？
啧啧啧，不愧是亲兄弟。
不过有人能好好教训一下小少爷挺好的，省的给人添堵。
挨了一顿揍的顾楚漾瘸着腿想去找奶奶，他要告状！
正在看综艺嗑瓜子的奶奶听到小孙子嗷嗷哭，还给她看手臂上抽出来的淤青，拍拍孙子的脑袋，“漾漾，这挨打的事你得找你三哥，他经验丰富，一定能给你想个好办法。”
“好办法？”
他要的是安慰，不是办法啊？
“是啊，去找你三哥吧，别耽误奶奶看电视。”
没有得到安慰的顾楚漾有点难过，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去找了三哥。
结果三哥不让他进房间，就站在门口对着他的伤狂笑，笑完了才拍拍他脑袋，“谁让你欺负妹妹了？活该！”
三哥不行，找——
大哥和四哥？
两个都让人害怕啊。
顾凌珩看着弟弟，同样不让他进房间，只是扫了眼他的伤，道：“漾漾，爸爸对我们一直很好，哪怕犯了错也不会不由分说的打人。”
“你很聪明，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你不想承认。”
顾楚漾心虚的盯着地面，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门框。
过了一小会儿，顾凌珩还是蹲了下来，牵住弟弟的手，看着他说道：“漾漾，妹妹以前的生活真的很苦，那不是随便说几句就能说完的。”
“你可以在炎热的夏天不处理伤口，等它发炎溃烂再慢慢的愈合吗？能在寒冷的冬天睡在漏风的狗屋里，靠几块纸板遮挡，靠一张毛毯御寒吗？”
看弟弟摇头，顾凌珩揉了揉他的脑袋，“光是想想都很难受对不对？可这只是妹妹的生活碎片，还有很多很多的苦是我们不知道的。”
“妹妹回家不会夺走属于你的那份关注和爱，我们依然会爱你。”
“只是妹妹现在还很脆弱，她需要更多的时间来确认自己会不会被丢掉，会不会因为不乖就被讨厌。”
“她很没有安全感，哪怕是睡觉都没有那么安稳，一晚上会醒来很多次。”
“漾漾，你是妹妹的小哥哥，就算不喜欢妹妹，也不要伤害妹妹好吗？”
顾楚漾难得耐着性子听完哥哥的教育，抿紧嘴角，有些扭捏的说道：“我也没有那么不喜欢她……”
“那你明天可不可以跟妹妹道个歉？你今天骂她还打她了。”
顾凌珩捏了捏弟弟的手，“漾漾，不是说过要做一个让爸爸还有我们都感到骄傲的孩子吗？那么请你把礼貌捡回来。”
“知道啦！”
顾楚漾别扭的甩开哥哥的手，“我去洗澡擦药了！什么爱不爱的，肉麻！哼！”
说是洗澡擦药，其实是溜到了妹妹的房间。
鬼灵精很会踩点，在女佣拿着脏衣篓离开的时候窜了进去。
坐在床上等爸爸的小酥糖看到小哥哥冲了进来，吓得动都不敢动！
顾楚漾双手撑在床边，噘了噘嘴，带着怀疑问道：“你以前，冬天睡狗窝啊？只盖毛毯？”
小酥糖不知道小哥哥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很小声的解释道：“嗯……”
“毛毯哪里来的？”
“外面有很大的垃圾堆，我在那里捡的。”
“你去垃圾堆捡垃圾？不臭吗？”
“臭，太饿了，会死掉，要吃东西。”
小酥糖老老实实的回答，听得顾楚漾心里很不是滋味。
“别人不给你饭吃啊？”
“给的。”
看小哥哥踢掉拖鞋爬到了床上，小酥糖往里侧挪了挪，“有时候会忘记，就去找东西吃。”
“你说话真慢。”
顾楚漾盘着腿，抱着胳膊盯着跟自己像的妹妹看，越看还越顺眼了。
“对不起……”说快了就发音不准的问题让小酥糖有点提不起精神。
“切，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事！”
他不爽的哼了哼，“软包子，以后你去幼儿园不得被人欺负死啊？”
不给妹妹发问的机会，顾楚漾又好奇的问道：“那你以前伤口发炎了，你不擦药？”
“没有药。”
小酥糖想了想以前受伤到愈合的情景，“会长小虫子，拍掉，然后吃草抹上去就好了。”
“吃草？你说的是药草吧？你还懂这个啊？”
“不懂？”
不太明白哥哥在说什么。
“你真笨！”
顾楚漾戳住妹妹的脑门，“你这么笨，一定是看到别人找了药草嚼碎了然后抹伤口上是吧？笨笨笨！”
“哥哥聪明。”
“我当然聪明！”
骄傲的抱住胳膊，反应过来自己应了这声哥哥，刚想来一句谁是你哥哥，结果因为妹妹甜甜的笑说不出口了。
好、好像有点可爱。
还有点漂亮！
让妹妹躺好，自己也钻到被子里，“你再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呗？”
“以前？”
“对啊，我想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比如几点起床，几点睡觉，每天都在做什么？”
他忽然很想去了解这个陌生，但又有一种莫名亲近感的妹妹。
小酥糖捏捏枕头，“以前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