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正月十六,中间还有正月十七让人可以再考虑一天,等到了正月十八,学堂和集市同时开始运营。
十八这天刚吃了早饭,青萍湾的村口就全是人了。
这些人中有些是准备好了束脩银子,来送孩子读书的,有些是准备摆摊卖东西的,更多的是来看热闹的。
顾家人包括谭玉成,那是早早的就过来了,顾安泽更是让顾安平放了一挂鞭炮,希望能博个好彩头。
顾安泽先在卖杂货的区域转了转,发现那是卖什么的都有,有几个一看就是走街串巷的小贩,卖的东西那叫一个齐全,那些针头线脑的就不说了,枕头、罗盘、小炉子、草鞋、油灯、各种小玩具,甚至有个连笔墨纸砚都有的卖。
有个卖的是各种饰品、工艺品和玩具,饰品有木簪、发带、簪花、拧丝镯之类的,玩具有泥泥狗、拨浪鼓、风筝、风车、面人和各种小样的木雕玩具等,工艺品有花瓶、字画和各种瓷器等,不过后面这些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顾安泽看了几个瓷器都是残次品,后面也就懒得再看了。
另外一些青萍湾的人卖的就比较单一了,有些卖竹编的背篓筐子凉席,有些卖些鸡毛掸子或自己做的各种零碎东西,卖的最好的是村里一个会木工的,卖的是桌子板凳矮几炕桌这类的,只是他的手艺不行,品相不算太好,不过卖给乡下人也是可以的,只要能卖出去就有的赚。
他们大多都是卖些自己做的,只有几个有头脑的,是去镇上进的货,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进,准备先试试水再说。
比如有人卖锅碗瓢盆这类的,有些卖各种农具剪子菜刀的,还有个卖一些元宝蜡烛纸扎用品的。
顾安泽正想去卖吃食的地方逛逛,就见一个村里的汉子扛着好几匹布进来了,他居然准备卖布,后面他媳妇还抱了个木匣子,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大海叔还是你这脑子好使啊,咱们这还没人卖布呢。”
那汉子笑道:“不是我的主意,是你婶子让卖的,你婶子还进了不少胭脂水粉呢,反正家里田地少,还不如做些小买卖呢,哪怕每天赚个十文八文的,也比去镇上干活强。”
旁边的一个同村的汉子也笑道:“你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怕把客人怼跑了?”
“我知道我说话直,所以我不卖,让你婶子和弟妹卖,我负责种田打打下手。”
顾安泽也知道这汉子性子直,不怎么会说好听的,去镇上干活总会受气,估计就想着在家里做点小生意了。
几人正说着有个汉子喊道:“我这有秤卖啊,你们卖东西的没秤可不行吧。”
他这一声喊还真有效果,顿时有好几个人过去看秤了。
顾安泽轻笑一声道:“还真是有聪明的,会卖东西。”
一杆秤可不便宜,乡下人不会家家都有,以前不买还可以借,以后要做生意了,需要称重的东西没秤可不行,总不能一直问人借吧。
顾安泽来到卖吃食的棚子,那这边就更热闹了。
卖肉的、卖菜干的、卖茶叶的,卖酒的,甚至有几个卖小吃的也摆上了。
还别说,只要有人卖,就有人买,一个卖炸糕的摊子前,已经围了好些人了。
只是那摊子也是刚摆上没多久,油刚刚烧热,还有的等呢。
顾安泽走着看着,见李氏和抱着辰哥儿的洪氏也坐在了一个摊位前,顾安平刚刚搬来一板豆腐,正在往桌子上摆呢。
顾安泽笑问:“豆腐怎么卖的?”
李氏也笑着回:“不卖可以换,一个文哥儿换免费吃一辈子豆腐,你舍不舍得?”
“那不行,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吃豆腐了。”
“哈哈哈哈……”李氏和洪氏包括旁边几个同村的人全笑了起来。
顾安泽和他们说笑了几句继续往前走,发现这边的东西很是齐全,卖糖盐粮油的,卖各种调料酱汁醋的,尹家的田慧也摆了个卖香油的摊子,到最后顾安泽甚至见到了一个卖草药、丸药的外村汉子。
这边摆摊的摆的差不多了,送孩子上学的,看热闹的就先逛起来了,甚至很多摊位还没整理妥当,就先做成了生意。
那些本来是来逛逛看热闹的,也忍不住想着要不要做点小生意了。
只是这做生意也讲究个魄力,像刚刚卖布和胭脂水粉的那两口子,光进货就花了好几两银子,他们想的是这些东西也放不坏,前三个月还不用交摊位费,卖不掉了大不了自己家里用,反正不吃亏。
若是生意好了,那就再进货,生意不好了,最多费些功夫罢了。而且妇人们在家也是洗衣服做饭做做针线,全当在这边做针线了。
顾安泽没想到集市第一天就吸引来了这么多人,这还是因为天冷进不了山,等天暖和了,那进山的人就多了,到时候回去时路过这边,家里要买的东西顺便就买了,可比跑去镇上方便的多。
做生意的进货价和散买是两种价格,所以摆摊也是有钱赚的,至少多个进项比天天闲着强。
顾安泽见谭玉成站在不远处看热闹,走过去笑道:“舅舅看这里怎么样?有山有水的还热闹,您是非回去不可吗?”
谭玉成笑着点点头道:“文哥儿跟着你我放心,不过我现在跟着的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是一定要走的。”
说着谭玉成拿出上次他给舒文看的令牌道:“这个你拿着,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可以去找四平县的县令,若是他管不了,就去找倾云府的知府,若是知府也管不了,那就只能去京城找我了。”
顾安泽笑了一下道:“没想到舅舅现在的身份这么不一般,不过这东西对我来说无用。”
谭玉成把令牌塞给顾安泽,靠近他小声道:“知道你有本事,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这是武悠王府的令牌,咱们倾云府的知府是武悠王外公的门生,他也算是王爷提拔起来的人,见了这令牌不会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