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家具不光好看,还多,很多东西都是四份。
常云香见门口一直有家具进出,就没往里面挤,让李氏和自己站在外面等着他们搬完。
顾大庆领着两个儿子上去帮忙了,常玉梅见了也闲不住,把怀里的哥儿给了顾婷婷,领着洪氏去搬小件的凳子炕桌了。
等看到有四个妆奁匣子,两人都有些疑惑,不知顾安泽怎么又买这么多这个东西。
顾安源本来想扛一张八仙桌的,谁知入手才发现这桌子死沉,对着顾安江道:“一起抬。”
顾安江笑道:“一张桌子还用抬?”
谁知等他一上手,发现这桌子真的很沉,而且因为桌子宽大不好使力,一个人还真不好搬。
好在他们人多,十几个人没过多久就搬完了。
顾安泽把剩下的钱给车夫结清,还多给了对方几十文辛苦钱,那车夫千恩万谢的领着人回去了。
等到骡车掉头走了,常云香和李氏才往里面进。
有些和顾家关系好的妇人夫郎,也跟着一起进来了,大家都想见识见识这新家具。
家具全都摆在新院子里,还没往屋里搬。
温萍和舒文拿了凉茶给汉子们喝,见看热闹的人也进来了,又忙着拿碗倒水。
顾安泽笑着对帮忙的汉子道:“后面不急了,先歇会儿再往屋里弄。”
有个老夫郎看着这些大红的家具,忍不住问道:“泽小子,这些家具不少花钱吧。”
顾安泽谦虚道:“没花多少,只是看着好看,料子并不好,咱们这儿树多,木材不值几个钱。”
话虽是这样说,一群妇人夫郎还是满眼的羡慕。
常云香本来还心疼银子,可是看着跟进来的这些妇人夫郎羡慕的眼神,顿时觉得这钱花的值了。
这人活一口气,那肯定是要争的。
甭管这口气原本的意思是上进,还是攀比,只要是在自己家里,那就是好的。
常云香先是这看看,那摸摸的,见有些地方抬的时候弄脏了,对着舒文招招手:“文哥儿给我拿块抹布来,我把这个条案擦擦。”
舒文刚想去拿抹布帮着擦,常玉梅也道:“多拿一块,我也帮着擦擦,这家具这么光鲜,脏了实在让人心疼。”
顾安泽故意道:“大伯母喜欢哪个,拿回去天天抱着擦。”
“臭小子还敢打趣我了。”
常玉梅笑骂着接过舒文手里的抹布,对着一个大炕柜轻拍了几下道:“瞧瞧这柜子结实的,被子衣服可有的放了。”
常云香听了直皱眉:“怎么买这么多,连空着的屋子也买了,哪有那么多东西要放啊。”
顾安泽摇摇头道:“怎么是空着的屋子啊,到时候您老人家先搬过来,大伯母她们想来住了也来住,这柜子且闲不着呢。”
顾安泽当着村里人的面邀请,让常云香脸上很是有光,不过她还是拒绝道:“新房子阴凉,明年夏天天热了我再搬过来。”
顾安泽还没说话,温萍就开口劝了:“屋里有炕您怕什么阴凉,只管过来住。大哥他们一家照顾您这么多年,也让我们尽尽孝心,啥时候您烦我们了,我们再把您送回去。”
常云香听了却不为所动:“知道你们都孝顺,马上天冷了我不想挪动,等明年暖和了也不用你们请,我自己过来。”
常玉梅也道:“新房子先烧一冬天炕烘烘,明年住着正合适,让娘明年再来住吧。”
村里的那几个老太太老夫郎本来在看各式家具,听着两家争着孝顺老太太,全都羡慕不已。
等几人把家具擦了一遍,汉子们也歇的差不多了。
顾安泽指挥着哪一件放在哪个房间,没一会儿家具就全弄好了。
等弄完了家具时间也不早了,看热闹的妇人夫郎陆陆续续的就走了。
温萍喊了常玉梅去准备午饭,舒文和洪氏去帮忙去了。
常云香和李氏是这屋看看,那屋转转,一人手里拿了个抹布,看哪里脏了擦哪里。
顾廷轩也很是兴奋,踩着脚踏哼哧哼哧的爬到炕上,挨个打开炕柜的门,觉得里面空间大,还进去躺了一下,让抱着小哥儿的顾婷婷好一番笑话。
顾安泽和大伯他们一群汉子把匾额字画挂好,又把堂屋的家具摆好,就去凉亭里喝茶聊天了。
凉亭的角落里有个躺椅,中间是一个圆形石桌和六个石凳。除此之外,靠着院墙这边的连廊左右两边和凉亭四周都设有吴王靠,走到哪里都可以坐着休息,再来几十个人坐着都不会拥挤。(凉亭边上那种坐的地方叫吴王靠或美人靠)
顾安泽对着顾大庆道:“大伯试试这躺椅,看看躺着舒服不舒服。”
顾大庆知道这是因为就自己一个长辈在,这些孩子们不好自己躺,所以也没客气,躺在上面试了试。
柱子笑着道:“安泽哥你这马上就要成地主老爷了,看看这家具摆设,比镇上的富户都好,连匾额字画都有了。”
“那回头你来给我家做佃农吧,绝对不克扣你粮食。”
乡绅地主会霸占别人田地,若是真成了佃农,和奴隶也差不太多了。
柱子笑道:“若是别人我肯定不愿意,跟着你我还是放心的,你是不会害兄弟们的。”
几人正说笑着,却听舒文在老院子那边喊顾安泽。
顾安泽听舒文喊的急,正要往外面走,却见舒文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见了顾安泽急声道:“何员外派人来了。”
此话一出,大祥柱子几人全都变了脸色,连顾安源几兄弟也都站了起来。
顾安泽安抚的拍了拍舒文的胳膊道:“没事,咱们出去看看。”
柱子大骂一声道:“若真是找麻烦的,老子就跟他们拼了。”
顾安泽拉了舒文率先去了老院子,身后跟着顾大庆他们一众汉子。
大门外,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领着四个小厮,尴尬的站在门外。
门内温萍和常玉梅,一个拿了菜刀,一个拿了锅铲,洪氏手里是一把烧火棍,连旁边打井的井匠都发觉了这气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