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
“你先不用回答我,这些日子你不停地跟着我到处跑。
其中不但还考上了博士学位,还在各种比赛中都表现的很出色。
说心里的,老师很欣慰,但你也不是铁人,好好休息几天。
劳逸结合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休息好了再回答老师……”
其实严丽桦已经劝过林河生不止一次了。
但林河生每次都是隐晦地表示,自己想留在京大继续深造。
等黄胜男毕业了,他就回西红市人民医院。
林河生心里的小九九严丽桦怎么会不知道。
在培训班的时候,林河生就已经忤逆过她一次了。
林河生这犟牛一但决定了某件事,严丽桦也是束手无策。
她准备找黄胜男做思想工作,也只有黄胜男能说得动林河生。
严丽桦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就算林河生不出国,起码也要让林河生留在加和。
也不是说西红市人民医院差,只是设备和资源等等,和加和医院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而且林河生留在加和医院,严丽桦各方面都可以对林河生帮衬一下。
林河生也知道严丽桦对自己的用心良苦,但林河生有不得不回西红市的苦衷。
黄胜男的本意还是想毕业后留在京城的,第二意向是回中海。
对于黄胜男这种穷苦出身的女孩,好不容易来到京大这种平台,她也想有一番作为……
但在林河生的苦苦哀求下,她最终还是答应。
等毕业后,先和林河生去西红市一段时间。
黄胜男也是没有办法,虽然京城和中海的发展前景都比西红市好。
但林河生却把一切都给了她,包括所有奖金。
而且林河生还大力支持她毕业后创业。
其实在西红市这种小城市过渡一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河生在宿舍咸鱼了好几天,每天除了自学。
就是接黄胜男放学,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林河生。
朦胧的林河生拿过手机一看,发现现在才凌晨四点左右。
本来还有点不悦,但发现来电的是张树文,心里不由得一颤……
京城国际机场!
“河生,你没事吧,你、你不要太难过了……”黄胜男今天请了假。
“我没事,就快登机了,你先回去吧。”
“我等你登机了我再走。”
……
刘家村,忠仁堂!
忠仁堂四处挂满白绫,刘千手静静地躺在大堂中间的棺木上。
林河生并没有眼泪,他好像没有想象中的悲痛和哀伤。
林河生只是感到有些迷茫和空虚,好像并没有感到难过,他也没有难受的感觉……
刘千手的子孙全回来了,前来追悼的人也不少。
林河生大多数也不认识!
当然,这些人也轮不到他来接待。
林河生好像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一直在刘千手的棺木旁守灵。
林河生整整三天都在灵柩守着,东西也很少吃,更没有睡过……
国家虽然已经实行火葬,但在刘家村这种偏远的小山村。
只要金钱到位,很多东西有时候只是摆设。
刘家村的风俗是土葬。
刘千手葬在后山,这里离刘家村也不过两里地。
刘千手是夜里出葬的,虽然各方面都打点好了,但该掩饰还是要掩饰一下。
刘千手下葬后,李彩娇终于忍不住了。
对着林河生不停地数落,什么白眼狼、忘恩负义云云,恶毒的语言出口成章。
村里来帮忙的人都知道哭上几句。
而林河生,不说声泪俱下,就是泪水也没有一滴。
刘家并没有人给林河生帮腔。
对林河生这些天的表现其实很多人都有异议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好歹林河生也是刘千手一手带大的,虽然这三天林河生都在守灵。
但他该有的泪水都没有一滴,甚至连痛苦的哭嚎声都没有一句。
而且连装都不装一下,连难过的样子都没有。
林河生仿佛就是一个外人,只是来应付一下而已。
见李彩娇咒骂林河生,不加入已经算宽宏大量了,怎么会有人帮他发声。
林河生并没有驳斥,他没有驳斥的理由,他确实哭不出来。
好像:刘千手的生死与他无关一样。
众人回到忠仁堂。
刘振兴第一时间阻止了林河生进去。
以前,刘振兴欺负林河生,心里排斥林河生,也只是小孩子的嫉妒。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排斥和嫉妒也逐渐少了。
而现在,刘振兴是真的从心底里憎恶林河生了。
刘家把林河生养大,而刘千手的葬礼,林河生居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刘振兴挡住在门口,李彩娇还把林河生的行李全扔了出来。
他们决定,从这一刻起,就要把林河生扫地出门。
旁边的人虽然觉得李彩娇母子做得有点过分,但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毕竟,林河生这几天的表现,有目共睹。
除了跪在刘千手的灵柩守着,对所有人都不闻不顾。
里里外外这么多琐事,林河生更是一点忙都不帮。
而且,连该有的伤心和泪水林河生都没有。
真是书读得愈多,就愈不懂事、愈没有良心……
“妹子,师傅刚下葬,你这样、师傅泉下有知,怕是会不开心的。”
刘家其他人没说话,张树文看不下去了。
但想到师傅他老人家今天刚下葬,他也不好说得太过。
河生这孩子就算是再不对,也不应该在今天这样对他。
见张树文发声了,刘国华也开口说道。
“彩娇,爸刚下葬,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别弄得他老人家在下面都不得安宁。”
“哼!”李彩娇拱着手,脸朝天。
一副今天就是不让林河生进忠仁堂一步的样子。
嘴上还不忘揶揄一下:“什么玩意……”
林河生什么都不说,默默地蹲下来收拾东西。
也不是林河生不想辩解,而是他发现他喉咙沙哑,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
收拾完,林河生对着张树文点了点头,然后就往村外走去。
张树文手伸在半空,最后还是没有挽留他。
虽然天还没亮,可就算没有忠仁堂的灯光,林河生也隐约能看清路边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