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没看错
许是陆婉芸的话太过直接，其中的疑惑也太过明显，所以掌柜的当即明白她的话中之意，随即笑道：“夫人有所不知，五日之前，这柳家商号的当家就只有一位了。”
陆婉芸眼中带笑，心下了然，但还是问道：“只有一位？”
掌柜拱了拱手，那方位是朝着柳家商号总号的方位，“如今当家的，便是柳家商号的大小姐，柳琴。”
得了这话，陆婉芸眼中浮现满意。
距离柳琴给她立下的军令状的时日，现下还有一段时日。也就是说，柳琴当真已经完成了和她的约定。
想到这里，陆婉芸笑意更甚。
她转眸看向身侧的云墨骁，声音略低几分，“看来咱们国库又能多出一笔不菲的额外收入了。”
云墨骁眉眼带笑，虽不发一言，但看向陆婉芸的时候眼底极尽温柔。
此时掌柜也已经将人引到了二楼厢房。这处与其说是厢房，倒不如说是书房。看其中装潢，合该是这处的主事人长待的地方。
掌柜走到桌案旁，将压在信件上方的砚台移开，接着将信封双手奉到陆婉芸跟前，客气道：“夫人，这便是当家的给您留下的书信。”
“有劳。”
陆婉芸接过，微微颔首。
见其如此，掌柜也识趣儿的退出房门，顺带将房门关上。不多时，就响起下楼的脚步声。但陆婉芸也没着急撕开信封、展开信件。
从知晓柳琴不在皇城之时，陆婉芸就大抵猜到了她的去向。
毕竟这皇宫、皇城，在帝后两人眼里基本没有秘密。也就是说，当时张艺和柳琴的碰面，陆婉芸和云墨骁也是知晓的。
只是那时候尚且不能确定她们两人说了什么，又准备做什么。
因着想要张艺成长起来，所以陆婉芸直接采取的‘放任’政策。不管张艺要做什么，她皆不详问、不插手。
若非是已经知晓南郡城的情况，此番听闻柳琴不在，陆婉芸还真不一定能确定她去向何方。
至于什么外出做生意的理由——
什么生意，大的能让柳家商号的掌舵人亲自去其他城池？若真有这样的生意，按着柳琴的谨慎，势必会来禀告陆婉芸。
别忘了，如今皇后娘娘才是柳家商号最大的‘合伙人’。
“看来南郡城之事不必担忧了。”陆婉芸在房中转了一圈，最后将窗扉推开，看着下方，“平乐和齐漪，确实足够让人放心。”
云墨骁将方才陆婉芸塞在他手中的信件展开，一目十行。
“确实如此。”他将信件放回桌案上，走到陆婉芸身侧，与她一同看着下方，“但皇室依旧需要表示。”
陆婉芸点头，不过她更多的注意力则放在下方。
“看来皇室就算表示，也不需要动用国库了。”陆婉芸回首，笑看着云墨骁。
云墨骁看向方才陆婉芸看的方向，见着下方站着的女子，也跟着勾唇，颇为赞同，“娘娘说的是。”
两人心情瞧着越发不错，其中以陆婉芸更甚。
不消片刻，房门就被人叩响。
“苏夫人，李家商号的李小姐听闻您在此处，提出见您的请求。”
李家商号的李小姐，又有见她的心思，除了李雅，不会再有第二人。
至于李雅为何会提出这个请求——
当然，李雅还没有这个本事窥探帝后行踪。即便陆婉芸和云墨骁在宫外没有刻意遮掩，那也不是一个商户之女能够轻易探查出来的。
李雅此番的本意，是为了见柳琴。
阴差阳错之下知晓柳琴不在，只有一位‘贵人’在此处。到底也是从商多年的人，即便不是主事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依旧会有。
只消根据柳琴的身份推断，很容易就得出这位‘贵客’的身份。且李雅本就是为了与这位‘贵人’有关的事情而来寻柳琴，如今有机会直面贵人，她自然喜出望外。
“请她上来吧。”陆婉芸已经坐下，神情淡然。
门外的掌柜应声，等他再次回到房间门前，身后已经跟着李雅。
这一次，是李雅亲自叩门，“李雅拜见夫人。”
“进。”
陆婉芸的语气漫不经心，云墨骁更是不发一言。
直到李雅将房门推开，才发现屋内还有一个男子。他和陆婉芸一左一右的坐着，通身气派，瞧着也不似俗人。
思绪翻涌之间，李雅猜到了他的身份。
“见过老爷。”
既然尊称陆婉芸为‘夫人’，那云墨骁自然担得上一句‘老爷’。
不过云墨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只是给陆婉芸倒上一杯热茶。如此作态，显然表明其以陆婉芸的意思为准。
但这让李雅眼皮子一跳。
她虽也算是走南闯北，经历不少，也不是没见过男子对自己夫人百般听从的情况，可眼前这对夫妻，又岂是寻常夫妻？
这可是帝后！
皇帝听从皇后的意思，说出去都是骇人听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不，不对。
李雅忽然想到了如今皇后垂帘听政，批阅奏折，并且意图让女子为官的事情。她心跳倏尔加快，只觉得若是如此——
若是如此，皇帝听她的意思，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旋即，李雅就将这心绪压了下去。
“李小姐此番过来，所为何事？”陆婉芸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震惊，心下了然，不过没有戳破的意思。
李雅领略其意，便也垂眸行礼，道：“回夫人的话，民女听说南郡城地动之事倍感忧心，虽身为一介商贾之女，却也希望可以尽绵薄之力。”
“若夫人有用得上李家商号的地方，还请您尽管吩咐。”
陆婉芸听了却来了兴趣，不过并未是对李雅的话，而是对李雅这个人。
“听李小姐这意思，是能做李家商号的主？”
这话叫李雅沉默一瞬，似乎在思量如何作答。
陆婉芸察觉到其异样，便也不曾催促，只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气。
其姿态惬然，瞧着随意平和。
李雅因此放松很多，“回夫人的话，民女做不了李家商号的主，但是能做自己的主。若夫人需要，民女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