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是谁
因着馨雪被沁儿坑了一手，所以陆婉芸这处可谓是折腾到了后半夜才算安生。
亏得第二日是休沐日，否则陆婉芸和云墨骁怕多少会有些精神不振。
“没什么大碍，亏得那宫女还没生出害人的心思，否则馨雪姑娘指不定咽气儿多久了。”林菁来的时候睡眼朦胧的，一看就知道是在熟睡中被人叫起来。
她瞥了眼依旧冒着虚汗，嘴唇直哆嗦的馨雪，没好气儿的开口，“只是巴豆分量不少，所以难受了些。”
陆婉芸也终于松气，虽馨雪自个儿说了里头掺和的是巴豆，可难免她先入为主。此时得了林菁的准话，才终于叫人放心。
馨雪虚弱的说不出话，只一直看着陆婉芸，眼中满是愧疚。
“行了，这不怪你。”陆婉芸知晓她是在自责自己没有守好房门，叫人闯进去打扰了她和云墨骁，“但往后可得注意些，这次是巴豆，下次可指不定是什么。”
说着，陆婉芸的眼神就凌厉起来，“馨雪，你记着，你的命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你自个儿也得看顾好。”
馨雪点头，眼中含着泪花，越发愧疚。这副神色让陆婉芸更加无奈，再度强调一遍自己方才的话后，才转头看向林菁。
“此前就想问你，但一直因为旁的事情耽误。”陆婉芸面色温和的看着林菁，“这偏殿还空了好些房间，若是你愿意，不若搬过来住着？”
说着，陆婉芸微顿，随即没等林菁应答，就再度道：“若是不愿，也可去太医院住下，你的本事有目共睹，也定不会让你埋没，更不会让你一直只做一个小小的医女。”
林菁的瞌睡醒了不少。
她眨了眨眼，脑子里将陆婉芸的两句话都过了一遍。
“娘娘，太医院之事，不着急的。”林菁说的认真，也并非客套或者是为了博得陆婉芸的好感，“如今前有丁小姐居于百夫长的位置，后又有齐小姐和平乐郡主前往南郡城。”
“奴婢虽然愚钝，却也看得出您是想借着南郡城地洞之事，尝试着将齐小姐送上文官之位。”
“既如此，奴婢这处合该往后稍稍。”林菁笑着，“奴婢和齐小姐不同，奴婢一身医术，便不是太医也可治病救人，但齐小姐却得有了官位，才能帮您做更多的事情。”
“娘娘心中惦记着奴婢这事儿，奴婢就万分感激了。”
林菁神色郑重，显然是入心之话。
她也的的确确是这样想的。
正如她所说，作为医者，即便不是太医，也不妨碍她治病救人、名声在外。且太医也是为帝后服务，本质上而言和现在没有太大的区别。
顶多是有个头衔，行事会更得人敬重，名字也能载入官册。
可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益处。和林菁如今的地位比起来，其实相差无几。毕竟帝后看重她这个小小的医女，那后宫中就无人有胆子冒犯她或者在她跟前蹦跶。
但齐漪所处的位置，却并非如此。
唯独齐漪跻身入金銮殿，成为文官中的一员，陆婉芸的某些想法才能有更多的进展，以及更快的实现。
“奴婢虽不知娘娘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但奴婢知道，因为娘娘您的做法，皇城中可怜的女子，已经少了很多。”
林菁笑眯眯的，眼中是由衷的钦佩和推崇。
陆婉芸微怔。
“本宫说过的话，定不会食言。”
她的声音很轻，可言辞却重于千斤。
林菁拱手，对着陆婉芸行礼，“那娘娘，奴婢今夜就先搬到馨雪姑娘隔壁房间，您看如何？”
陆婉芸听罢笑出了声，“这宫殿这般大，你乐意住何处就住何处，不消非得紧挨着这个不长心眼儿的丫头旁边。”
馨雪努力的睁大了眼睛，虽然虚弱，但眼神中透露出的不满显而易见。可惜屋内几人对此视而不见，将她忽视的彻底。
等回了自己寝殿，陆婉芸的脸色就猛地沉了下来。她向已经在屋子里候着的宫女，问道：“她说了什么？”
宫女福身，之后才道：“回娘娘的话，沁儿被拷打一轮后，提到了‘永安侯’。但没能说出更多，就晕了过去。”
陆婉芸眯眼，冷笑起来。
永安侯。
她摆摆手，“继续问，什么时候问满一张状纸，什么时候停。”
宫女会意，福身行礼后就猫着腰快速离开。
“皇上觉着沁儿真是永安侯的人？”陆婉芸看向一直没有吭声的云墨骁，语气不善，“久伴君侧这事儿果真是香饽饽，不若就顺了朝臣的意——”
“胡说什么？”云墨骁将人拉入怀中，垂眸瞧着明显有些恼怒的女子，“这可与我无关，卿卿，怪罪不到我头上的。”
陆婉芸不语。
她何尝不知？只是想到因为云墨骁的缘故，馨雪被人摆了这样一道，她心头就恼怒的紧。如果沁儿本事再大些，心肠再硬一些狠毒一些……
有的事情，想起来就后怕。
馨雪也不是全然心大，她分明是看着其他宫女都将糕点送 入口中后，她才跟着放入嘴里。可谁知这沁儿竟然算的如此精准，愣是让馨雪吃掉了加了料的那一块糕点！
“不过，兴许不是永安侯。”云墨骁见陆婉芸沉默不语，便知晓怀中的人已经冷静下来，“他如今满心思都在三皇兄和季春夏的身上，分不出多少盯着后宫。”
陆婉芸没有挣脱，只微微垂眸，“那能是谁？有胆子攀咬永安侯的人可没几个。”
云墨骁想了想，道：“兴许是郑启岳。”
“右相？”陆婉芸挑眉，“他和永安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让自己的人攀咬永安侯，可不是明智之举。”
“混淆视听，也未必不可能。”云墨骁摇头，“但我也只是猜测，到底是谁指使，还需要再查一查。”
“放眼朝中，想要往后宫塞人的不胜枚举，能瞒天过海到这个地步的，却屈指可数。”
陆婉芸深以为然，不自觉的点头。
“慎刑司的不会手下留情。”她缓缓说着，“多的是法子让硬骨头张嘴。至多三日，状纸就会送到你我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