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收监
“好得很啊！”
因为这女子的话，陆婉芸有了发作的由头。
此前为了堵住百官的话，让陆婉芸能够继续在金銮殿上坐着，他们退而求其次，选择将永安侯暂且放出。
虽是权衡利弊之下的决定，可几人心中依旧有着一股子郁气。
当然，也不算全然没有收获。
至少是确定了右相郑启岳是永安侯这边的人。
“永安侯，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陆婉芸豁然起身，根本不给永安侯开口说话的机会，“赵峥不敬帝后，按照律法，该当如何？”
丁漾扫了唐氏和永安侯一样，顾不上身上伤处拱手回应，“回皇后娘娘的话，按照我朝律法，当株连九族，斩立决。”
“娘娘！冤枉啊！”唐氏连忙开口，再度跪下，“定是这女子信口胡诌，血口喷人啊！”
“皇上，峥儿虽说顽劣，可绝非会说此话之人。”永安侯却不看陆婉芸，而是对着云墨骁行礼，“此事定有误会。”
云墨骁轻呵，听不出喜怒。
“误会？”他语速缓慢，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压迫，“既然永安侯你这样说，那确实该好好查一查。”
“整条街的人若口径统一，便算不得误会。”
听着新皇慢条斯理的话语，永安侯瞳孔微缩。
“皇上……”
永安侯自是不敢的，毕竟赵峥到底是什么脾性他再清楚不过。方才说的那些话，只是场面话，也只是为了替赵峥开脱。
当真去查，会得到什么结果，显而易见。
“永安侯到底是先帝在世之时的老臣，若因赵峥年幼无知就处以极刑，倒也不大妥当。”陆婉芸缓缓开口，“但出言不逊却广为人知，如果不处置，恐会让民心激荡。”
云墨骁眸子微动，笑看向陆婉芸，“皇后以为，应当如何？”
“不如就收监一月，杖责五十？”
这话虽是在回答云墨骁，但她却是看着永安侯的。至于唐氏，她并没有多么在意。毕竟永安侯府之中，做主的人是永安侯。
永安侯抿唇不语，却也没有反驳的意思。瞧着不像是认命，但也不像是要出言反驳。
“永安侯，你觉着呢？”
陆婉芸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永安侯眼神越发幽深。
“侯爷，峥儿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啊侯爷！”唐氏转身拽紧永安侯的衣摆，“峥儿平日虽嚣张跋扈，可绝不会做出这样事情啊！”
“定是这贱人血库喷人，污蔑我儿！”
“够了！”永安侯却将衣摆猛地扯回，他目光森冷，语气极重，“皇后娘娘和皇上已格外开恩，你还想如何！非得让永安侯府家破人亡不成！”
话毕，永安侯对着陆婉芸拱手，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微臣多谢皇后娘娘，皇上开恩！”
嘴中是感谢的话，实际上却恨不得将其敲骨吸髓。
陆婉芸和云墨骁知晓永安侯的心思，但那又有什么要紧？
“至于丁漾丁百夫长受伤之事……”陆婉芸眸子微眯，“既然是侯府冤枉了她，这浑身的伤处，也总该有个交代。”
唐氏的面容越发狰狞，到最后干脆垂头不语，以免自己的面目可憎被帝后看见。
至于永安侯，则是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道：“侯府伤了丁百夫长，理应有所赔偿，正巧本侯手中有靠近皇城中心的铺子，以此作为赔罪之礼，娘娘觉着可还妥善？”
这便是要用钱财来封口，毕竟这靠近皇城中心的铺子，价值千金。
不过陆婉芸却并未应允，而是笑道：“永安侯这事儿不该问本宫，而该问此事的苦主，丁百夫长。”
永安侯面色微微扭曲，到底是强颜欢笑，转身对着丁漾不甘不愿的拱手，缓声道：“丁百夫长，意下如何？”
丁漾没看陆婉芸。
她知道陆婉芸既然这样说，那就是要将这事儿交给自己来处理。换句话说，就是全看她心意，她愿意如何，那便如何。
而永安侯会不会高兴，又和她有什么干系？
“此番我入永安侯府，出去之后又是这般模样，来往之人也看的清楚明白。”丁漾缓缓说着，“我声名受损倒是不打紧，可若传入军中，我又该如何号令下属？”
“此事，永安侯觉着应当如何处理？”
永安侯的面皮一颤，眼中闪过不敢相信。
“永安侯，丁百夫长在问你。”见其不语，陆婉芸再度开口提醒，“你还没给她确切的答复。”
“丁百夫长放心，本侯，自会为你说明。”永安侯忍着不悦。
丁漾却再度追问：“侯爷准备如何证明？”
永安侯眼中闪过不悦和忍耐，额头青筋暴起，瞧着越发恼怒，可嘴上依旧客气，只是听起来咬牙切齿，“丁百夫长认为当如何？”
“广而告之，公开致歉。”丁漾笑笑，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或者上书奏折，自陈过错。”
两个选择给到永安侯面前，但没有一个是永安侯愿意选的。
他脸色越发阴沉，更是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丁漾，“百夫长这个两个要求，能否换一换？”
不是永安侯不愿意，而是他压根就没想过同意！
无论是前一个还是后一个，都是将永安侯府、将他自己的脸面扯下来在地上踩！这样的事情，永安侯怎么可能甘心去做！
“侯爷这是做不到？”丁漾似笑非笑，“也可以，那就我受了多少折磨，就委屈赵公子也受一遭如何？”
“只是赵公子贯来养尊处优，怕是受不住我这皮肉伤吧？”
唐氏听见这话睁大了眼，但也知晓永安侯是不愿的，所以也不敢直接开口应承或者否决，而是再度拉住永安侯的袖摆，柔弱可怜的看着他。
“侯爷，峥儿打小身子就不大硬朗，若是，若是——”
话至此，唐氏默默垂泪，哽咽不停。
永安侯额头青筋跳动越发厉害，双眼更是因为这些话而越发赤红。一个是自己多年脸面，一个是自己独子，怎么看都是难以抉择的。
他意欲逼迫丁漾改口，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得丁漾道：
“除此之外，丁漾，别无所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