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绑死才安心
“永安侯约本王去惜春楼一叙？”
燕廣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自个儿府里头坐着，手中拿着之前张艺给他求得平安符细细端详，不知在琢磨什么。
这时候得了小厮的禀告，便将手里头的小玩意儿放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来通传的仆从。
“回王爷的话，正是如此。”小厮毕恭毕敬的回答，“永安侯那边儿的人说，是与王爷您有要事相谈，不宜引人注目，所以需得分开抵达惜春楼。”
“要事？”燕廣轻笑，“这倒是有意思。”
小厮不语，安安静静的立在那处。
半晌后，燕廣起身，“本王知道了。”
当日下午，他前脚刚出门，张艺后脚就风风火火的来了贤王府。显然，因为时间差异，所以张艺扑了个空。
她扭扭捏捏的来，满腔不满和失望的走，让贤王府和燕国公府的人都大气儿不敢出，生怕这位主儿将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虽然还未曾有这样的事情，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此时的燕廣却已经坐在了惜春楼的二楼包厢，永安侯也已经在其对面品茶。
好巧不巧的，张艺的马车从下方走过，让上头的两人看的清楚明白。至于燕廣，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在那马车上头停留许久。
永安侯看的清楚，却并未出声。
直到那马车入了转角再见不着踪影后，他才放下手中茶盏，笑道：“早听闻贤王殿下和燕国公府的平乐郡主感情极好，今日见了，倒不是空穴来风。”
燕廣收回目光，不咸不淡的看了永安侯一眼，端起茶水微抿。
永安侯也不恼，依旧笑眯眯的。
直到燕廣放下茶杯，才听他再道：“只是平乐郡主再好，却也是和皇后走的太近，到底让人捉摸不透她与王爷接近的真正意图。”
“是真心所爱，还是……别有图谋，想必王爷心中也暂且没个定数吧？”
这话就差直接说张艺是陆婉芸和云墨骁派来监视燕廣的了，弯弯绕绕的，却万变不离其宗。
燕廣终于抬了抬眼皮子，漫不经心道：“永安侯有什么直说便是，不必拐弯抹角。平乐待本王如何，本王心中有数，你也不必端着提醒本王的借口。”
永安侯笑笑，不再说张艺的事情，而是话锋一转，道：“历来亲王都三妻四妾，王爷又为中宫嫡子，最是正统不过，合该也有几位侧室才对。”
“延绵子嗣，才是皇室的重中之重啊！”
话音才落，燕廣就将茶杯放下，似笑非笑的瞧着永安侯。
永安侯也不闪不避，依旧是笑眯眯的和其对视，大有僵持之意。
半晌，燕廣轻呵一声，指尖轻叩桌面，不知在琢磨什么。
有一搭没一搭的声响轻轻重重的，倒是叫人不自觉的跟着他敲击的频率。不过永安侯却面色不显，自顾自的品茶。
不知过了多久，燕廣才道：“延绵子嗣、保住皇室血脉，是为继承大统，永安侯，那是皇上该考虑的事情。”
“或许王爷也可以考虑？”
直白的话让燕廣眼睛眯起，将眼前的永安侯一顿打量。
这是永安侯第一次说的如此直接明显，叫人意外。
永安侯则不闪不避，甚至还挺直了背脊。
如此模样，让燕廣大笑起来。
“侯爷对本王说这些，未免是太高看本王了些。”燕廣摆手，“本王封号为‘贤’，可当不起这般大责。”
“若王爷当不起，或者心无所想，此前又为何与本侯联系密切？甚至于透露好些有关帝后的消息？”永安侯却全然不信，“王爷，我是真心想与您合作。”
“从龙之功，臣，也想搏一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便也可见永安侯的决心。
燕廣却没开口，只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看着此前张艺那马车消失的方向沉默许久。
直到永安侯亲自给燕廣的杯中续上茶水，他才回眸盯着从杯中冒出来的那团热气儿。
“永安侯想要什么？”燕廣瞧着是在询问永安侯，实际上却在自问自答，“此前侯爷提及亲王三妻四妾，是想给本王‘送’一位王妃？”
永安侯但笑不语。
燕廣直勾勾的看着他，“是赵郡主，侯爷先夫人的嫡女吧？”
“王爷聪慧，本侯敬佩不已。”
听罢这话，燕廣却冷笑一声，“赵郡主如今在宫中住着，明眼人都知道是皇上未来的嫔妃，侯爷又哪里来的底气这般言说？”
“再者，本王的妻子，早已有了人选。”
永安侯却拱手笑笑，全然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王爷说笑了，泠兰虽入了宫，可明眼人都知道，只是放在宫中好看，皇上也并未选妃之意，中宫皇后更是将她们拘在国子监，哪里有选秀的意思？”
“至于王爷的妻子人选，既还未曾交换庚帖，又哪里定下了？”
“王爷，若您大事既成，妻不妻子的，又有何重要？”
“到了那时，还有您得不到的女子？”
燕廣眯眼，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侯爷这意思，是要本王毁了与平乐的约？”
永安侯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道：“平乐郡主到底和皇后娘娘关系不错，燕国公又在朝堂上是明显的保皇派，若平乐郡主成了您的王妃——”
“王爷，本侯也是会有担惊受怕的情绪的。”
包厢的空气陡然寂静，落针可闻。
这一次，永安侯不再继续开口，燕廣也没有任何动作。
两人这般对视，无声交锋。
‘叩叩叩——’
包厢的房门被忽而敲响，打破屋中沉寂。
“侯爷，夫人差人来说，上香的好时辰就快过了。”
永安侯歉意起身，对着燕廣微微拱手，“王爷，本侯还有旁的事情，便先行一步，此前之话，还请王爷慎重考虑。”
“儿女私情，哪里有皇权在握来的畅快？”
话毕，永安侯直起身子，转身离去。
燕廣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房门再度关上才缓缓收回目光，看着还冒着热气儿的茶水。
“皇权在握。”
“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