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明白人
孟纤来的很快。
也正如馨雪所言，其瞧着病恹恹的，一看就知道其身子不爽利的很。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因着陆婉芸的‘默许’而见过江黎的孟纤，此时对陆婉芸可谓更加客气恭敬。尤其是确定了自己当真不用入宫为妃后，就更是觉着亲近。
虽说其父亲左相依旧做着自己的女儿成皇帝宠妃的美梦，可若是皇帝不愿，孟纤又能怎么办呢？
因着自己被娇宠着长大，所以不愿辜负自己父亲亲眷的疼爱是一回事，但听从皇令，则是另外一回事。
不得不承认，陆婉芸的做法，确确实实的给了孟纤一个喘气和均衡的机会。
“孟小姐不必多礼。”陆婉芸笑着，“今日林菁正好来给本宫看看旧伤，你也正好来瞧瞧。有的东西，可不能胡乱服用，回头没得伤了亲近之人的心。”
孟纤一听这话就知道陆婉芸说的是‘绝子药’的事情。
当时她只以为注定入宫服侍云墨骁，便存了此生不孕育生命的心思，绝子药也确确实实的吃了好几日。
若非赵泠兰收买了她身边的婢子，将这东西扔出，最后被陆婉芸知晓，她现在也定还在服用那伤身子的药物。
可如今知晓帝后两人的打算，那她自然也会生出别的想法来。
“臣女明白。”孟纤轻声细语的回应，“那东西臣女也不曾再用，只是到底不是什么好玩意儿，目前还不知应当如何处理才是。”
“所以林菁这不是来了？”陆婉芸笑笑，“孟小姐可将它带来了？”
得了这话，孟纤自然欣喜。
可拿东西断然不能被旁人发现，所以她自是不可能随时带在身上。毕竟她也没想过，陆婉芸会开口帮她处理。
“藏在寝殿的，不敢随意带出，怕不留神遗失在某处。”孟纤略显迟疑，“不知此后能否麻烦林女医陪臣女走一趟，将那物取出？”
“自然可以。”陆婉芸应下，“她此前还与本宫提过这事儿，倒是让你们想到了一处去。”
孟纤眼中闪过欢喜，道：“那便多谢皇后娘娘，多谢林女医了。”
按理说，孟纤作为左相的女儿，倒也不至于对林菁如此客气，但众人皆知，林菁是陆婉芸身边儿的女医，且颇得信任，所以也无人会刻意去触林菁的眉头。
此时孟纤态度和善客气，也再正常不过。
“奴婢还是先为娘娘请脉吧？”见两人谈完，林菁才缓缓开口，“虽瞧着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仔细诊治之后才更加稳妥。”
对于陆婉芸，林菁是感恩敬重的，但若涉及到陆婉芸身上的伤势，她却一板一眼，瞧着极为严肃。
陆婉芸也不恼，她知晓林菁是惦记自个儿身体，所以伸出手来，“当是没什么大碍，你瞧本宫这不是活动自如么？”
林菁不应，毕竟她诊脉也不是为了之前陆婉芸替先皇挡了一剑的事情，都是自己人，如何不知真正‘保护’先皇的人是罗欣，而非陆婉芸？
她此番请脉，是为了更早的时候，陆婉芸为了保护承德而腹部重伤那事儿。
难以生育对于一国之后而言，是极为沉痛的隐疾，也是朝臣能够借机大做文章的、无法辩驳的事端。
林菁时刻惦记着陆婉芸的大恩，所以也一直致力于调理她的身子，让她不再受此事困扰。
虽然，陆婉芸确确实实不怎么在意就是了。
“比往日好些，该喝的汤药还是要继续服用。”林菁拿起银针，扎入陆婉芸的几个穴位，“娘娘万不能掉以轻心。”
陆婉芸自是应下，见林菁眉头紧皱，也难免宽慰，道：“不妨事，不必太过忧心，本宫和皇上心中有数。”
林菁沉默不言，只起身对着陆婉芸行礼，后走到孟纤那处，道：“劳烦孟小姐将手伸出来。绝子药药性强烈，虽你只用过几次，但难免有所损伤。”
孟纤自无不应，而对于陆婉芸，林菁给孟纤诊断的时间就少了很多。她提笔写下一个房子，交到孟纤身后侍女手中，“一日两次，先服用半月，半月后我会再来寻你家小姐看诊。”
“是。”
如此，陆婉芸的正事之一便已了结。
而孟纤仿佛知晓其还有后文似的，只坐在那处，轻声道：“皇后娘娘今日，怕是还有旁的事情吧？”
她问得直接，或者说是因为这些事情而真将陆婉芸当做了自己人。
“确实有一事需要孟小姐出面。”陆婉芸也不遮掩，“孟小姐可知道本宫此前有令，让夫子按着承德的课业给你们讲学的事情？”
“有所耳闻。”孟纤眸色微闪，“但夫子并未遵从您的意思，而是换了女则和女戒讲解，且……言辞多有贬低。”
陆婉芸并不意外，从知道那夫子没有按着她的意思去讲课的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叫人去查探监视，所谓言辞多有贬低，甚至都是孟纤说的委婉了。
也是，如今众人皆知入宫的女眷们都要做云墨骁的后妃的，当着她们的面诋毁皇后，这些人自是会乐见其成，如何又会告发？
没见着至今也只有孟纤一人提及此事，旁的人都在装聋作哑？
“孟小姐觉着，应当如何呢？”陆婉芸端起茶水，“四书五经、治国经纶，可都是好东西。”
“永安侯府的赵郡主，对夫子不满已久。”孟纤听得出陆婉芸的未尽之意，自然而然的就接过话头，“或许，可以从她入手。”
陆婉芸笑笑，“那就交给孟小姐了？”
孟纤起身行礼，“娘娘放心，臣女定不负您所托。”
此后两人又寒暄些时候，等着临近午膳时候，孟纤才起身准备告辞。
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宫中人尽皆知，皇帝一日三餐都会与皇后共进，现下这时候，云墨骁也快到了。
她对做后妃没有兴趣，自然不会刻意去打搅两人的二人世界。
“若孟小姐顾念旁的，待时机合适，本宫可以让皇上给你与江黎赐婚。”陆婉芸忽而开口，“自然，是在你二人皆点头应允的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