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无法接受
“你，你——”
楚序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这太过惊世骇俗，也太过冲击他的是非观。
“死者为大，你何不让你母妃入土为安！”
挣扎许久，楚序也只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对于燕扬来说，楚序的话无关痛痒。他只垂眸缱眷的看着怀中的‘物品’，像极了沉溺爱河的男子。
“舅舅，母妃说过会一直陪着我，她不能食言的。”如情人般的低喃在楚序耳边炸响，让他只觉得耳鸣头晕，霎时踉跄。
燕扬依旧不觉有什么，只是抬头看着楚序，咧开嘴笑道：“舅舅是被燕骁和苏婉带过来的吧？也是，他们两个一向算的精妙，我今日能来到这里，怕也是他们谋划中的一环。”
他轻叹着，环顾四周，道：“七皇弟，不必再遮掩躲藏了，我知晓你在这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墨骁和陆婉芸自然不会继续藏着。
看着从暗处出现的夫妻二人，燕扬脸上的笑容越发了起来，“就说不该这么轻易的来到这里，如今可算是安心下来。”
“五皇兄何必走这一趟？若非如此，此时你合该已经出了皇城，便是我有心追捕，也得费好些功夫。”
云墨骁的话里似乎含了几分叹气，但燕扬却只冷笑，“七皇弟何必说这种话？今日不管为兄走那条路，做什么选择，都少不了要与你碰上。”
“若为兄没猜错，各个城门处都布满你的精兵，被你下了死令吧？”
云墨骁笑了，“五皇兄聪慧。”
燕扬却只冷笑，仿佛事已至此也无什好顾忌的，关于陆婉芸的话也脱口而出，“此前为兄偶遇庆国皇帝，听他说其亲自来燕国拜访，是为了他那个葬生火海的皇后。”
“为兄与其相谈甚欢，竟是意外得知七弟妹与庆国死去的皇后生的一模一样。”燕扬扯出一个笑容，“说来也巧，七弟妹被七皇弟带回到燕国的时间，正好和那庆国皇后死去的时间重合。”
“不知——”说着，燕扬哼笑，“若今夜为兄不能离开这处，明日某些话就得传遍皇城，届时弟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可就不知道还能不能稳如泰山了！”
云墨骁眼眸微沉，陆婉芸却笑出了声。
她眼中满是讥讽，似乎在嘲弄燕扬的天真，“五皇兄既然已经知晓此事，那今夜你走与不走，这事儿都遮掩不住。”
“为兄是在与你们做交易。”燕扬面色沉了下来，“你们放我离开，此事我自不会再提。如今我已有谋逆罪名，手中再无人手权势，如何能威胁你的地位？”
“五皇兄当本宫是傻子不成？”陆婉芸的眼神有些怪异，“还是说，为了楚妃娘娘，五皇兄竟是方寸大乱到如此地步？”
“我母妃的名字岂是你可以随口提及的？！”燕扬目光狠戾，“若你不允，就莫怪我来日毁了你的皇后之梦！”
“近日天气炎热，楚妃娘娘的尸首怕是不能长久的在外面存放吧？”陆婉芸知晓如何说话才最扎心，“瞧瞧，这才多久，就闻到了一股子尸臭的味道。”
见燕扬脸色越发难看，她甚至抬手扇了扇风，“令人作呕。”
“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说我母妃！”燕扬暴怒，当即呵斥：“一群废物！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们给本皇子拿下！”
话毕，屋檐冒出好些黑衣人，他们手持弓箭，瞄准了院中人。更有手持长剑、破窗而出的黑衣人将其重重包围，显然是不死不休。
“母妃不喜见血，本想让你们多活些时候，待本皇子安置好母妃后再来取尔等性命，但你既然迫不及待，就莫怪本皇子无情。”
燕扬看向虚弱狼狈的楚序，声音放缓许多，“舅舅，放心，我定会为你报穿刺琵琶骨之仇！”
楚序却只看着他，不出一言。哪怕此时无人钳制，他也没有对陆婉芸和云墨骁动手的打算，更没有靠近燕扬的趋势。
这让燕扬皱眉，开口问道：“舅舅怎么不过来？放心，有本皇子的人在，他们不敢阻拦予你。”
“你如此折辱阿姊，可曾顾及伦理纲常？”楚序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的刺耳，“阿姊若泉下有知，如何能够安息！”
燕扬神色骤变，眼神充满警告，“舅舅，你与我一同长大，我知你是受了折磨神志不清，方才那话我不与你计较。现在过来，你依然是我的好舅舅。”
楚序却脚底生根似的一动不动，只长久的沉默注视着这个和自己一道长大的侄儿。
似乎感觉到楚序的抗拒，燕扬也放缓了声音，带着哄劝的味道：“你不愿听从母妃的话，保护她唯一的孩子了吗？”
楚序却不知被这句话中的那一个刺激到，霎时间双目赤红，呵道：“我本以为你纵然心有龌龊却也克己复礼，至少行事断然不会出错，不曾想你竟如此大逆不道，辱你生母尸首！”
燕扬却微微皱眉，不解道：“舅舅，我何曾辱没母妃尸首？我只是情难自已，但饶是如此，也是小心翼翼，不曾损坏。”
话音刚落，陆婉芸却轻笑一声，指尖指向因被风吹起来一角白布而露出的手臂，“五皇兄，怎的楚妃娘娘的手臂上有着奇奇怪怪的印记？”
楚序看了过去，仅仅是一眼，就让他眼前直发黑，脑子被嗡鸣声占据，一时间做不出任何反应。
那印记，分明是，分明是——
“逆子！逆子！”楚序气得吐出一口血，“你如此侮辱你阿姊尸首，你枉为人子！枉为人子啊！”
那些印记不是其他东西，而是欢好之时、情动之余的纠缠红痕。只是留在尸体上，就变成了青青紫紫，难以消退的可怖痕迹！
“看来舅舅是不肯原谅和体谅我了，既如此……”而燕扬看着楚序的反应却是失望的摇了摇头，落寞的神色竟瞧着有几分可怜，“那就委屈舅舅与他们一道赴死了！”
“放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