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私兵
“你说什么?!”
被软禁起来的燕鎏得知燕廣和丁漾的大婚定下后双目欲眦,更发出来宛如野兽 般的低吼,吓得侍奉的人一个瑟缩。
唯有坐在其对面的男人神情自若,甚至嘴角还缀着浅淡笑意。
“九弟何必动怒?一个丁漾就让你恼怒至此,那我可不敢再告诉你关于你那七皇嫂的事儿了。”
“燕扬,你要说什么直说就是,犯不着阴阳怪气、遮遮掩掩。”燕鎏冷笑,对眼前这个曾经被他奉若神明的五皇兄没有半分客气,“我已经被父皇禁足,你害怕我能将你如何不成!”
“只是心疼九弟你罢了。”燕扬老神在在,看向燕鎏的时候眼中当真存了怜悯,“与唐艳雪这个疯子绑在一起,娶不到心爱的女人,就让她又失了做母亲的机会”
“九弟,比起来,五皇兄我啊,可是自愧不如啊!”
“你说什么?!”燕鎏噌的站了起来,“我何时让她——”
“自然不是你。”燕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但你那堂姊妹可是狠心的很,一剑刺入她的腹部,让她昏迷一宿才苏醒。这过了好些时日,伤可都还没养好呢。”
“刘如玥!”
燕鎏咬牙切齿,像头发狂的鬣狗。
“九弟急什么?”燕扬徐徐说着,“她已经被咱们的父皇赐了杯毒酒,现下怕已经投胎转世,你那舅舅也被剥了官职,如今闲赋在家,就指着那刘鸿建功立业,能庇护刘家几分。”
“你那七皇嫂的仇,倒是用不着你亲自报了。”他忽而一笑,“当然,纵然她生不出孩子,燕骁那个痴情种也没有怨言,这无论如何啊,你都没了机会咯!”
此时的燕鎏却极为冷静,只是目光过于阴郁,让燕扬都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
“五皇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被父皇软禁,又岂能对你做什么?”燕鎏却懒散的靠着椅背,“还有什么消息,皇兄不若一道与我说了吧?也省的再跑第二次,平白的惹得父皇也怀疑到你头上。”
“毕竟寻梅山庄的刺客”燕鎏讥笑,“五皇兄,你如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个儿,少来惦记弟弟吧。”
燕扬眯眼,半晌后冷笑一声。
他站起身来,随意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斜睨燕鎏一眼,道:“九弟说的不错,皇兄我铭记于心。”
“只是你如今既然已禁足于府内,那还是谨言慎行为好,也省的某日忽遭不测,皇兄也来不及救你!”
燕鎏皮笑肉不笑,“多谢五皇兄提点,不送。”
兄弟二人的不欢而散是在一炷香后传到云墨骁手里的,虽不知他们具体对话为何,但从燕扬那阴沉的能滴水的面容来看,也大抵知晓是燕鎏威胁了他。
至于用什么威胁——
还有什么事儿,能打得过寻梅山庄的刺杀一事么?
“燕扬想刺激他。”
陆婉芸就在云墨骁身侧,看罢消息后就得出结论。除此之外,燕扬实在没有必要跑这一趟。
“此前查出燕鎏养了私兵的事情已经呈到燕皇桌案,只是暂且不知具体 位置和数目。这事儿,怕是燕扬也有所耳闻。”
“能养私兵的地方也只有几个。”陆婉芸点着桌面,“若燕扬的目的当真为此,那数目必定不小,余下的,就只有两个地方。”
“城郊和皇宫。”
陆婉芸几乎是笃定的开口。
说在城郊,是因为城郊贯来地广人稀,几乎无人问津。只要寻了好位置,这群私兵隐藏个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至于皇宫——
宫中侍卫只多不少,谁知道有多少不忠于皇帝?
“我会去查。”云墨骁没有迟疑,“但燕鎏早年吃喝玩乐、纨绔不堪重用,且事事以燕扬马首是瞻,我不认为他会有精力去养属于自己的私兵。”
“刘家。”陆婉芸指尖沾了些茶水,在桌岸上画了一个圈,“燕鎏当初能下决心给燕皇下毒,少不了刘家的撺掇,焉知这私兵不是刘家养的呢?”
“逸轩,刘家可还有一个在外未归的‘威虎将军’刘鸿。”
云墨骁听罢却是轻笑,眼中流转的是温和赞许。
“我知晓了。”
两人合计之后的几日,云墨骁便全力查探刘家私兵一事,也从九皇子府截获了一封书信,上头明明白白的写着要与刘家合谋,同图大位。
虽说委婉,心思却显而易见。
云墨骁将其原封不动的送至燕皇桌案,让燕皇震怒之余险些再度昏厥。燕鎏那毒药引子,委实让燕皇身子霎时亏空了许多。
“老七,果然朕能信任的只有你。”燕皇颇为感叹,尤其是看着刑部侍郎呈上来的东西和云墨骁给出来的一般无二时,就更是唏嘘,“若知今日,朕当年如何也不会——”
他的声音倏尔止住,随后长叹,“罢了,往事不可追。”
云墨骁不语,但心中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无非是若早知今日,当初便不会放任云墨骁的生母被人唾骂、驱赶,也不会放任刘家、楚家等家族刻意宣扬,硬生生的将其母亲从燕国寺庙逼走,最后逃避到燕国诞下云墨骁。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唇边是难以自控的冷笑,为了不让燕皇察觉,便微微垂首,安静的立在那处。
燕皇望着窗外看了许久,放下手中那一沓纸张,转眸瞧着这个与自己最不亲近却又最有本事的儿子。
“骁儿。”他这样唤着云墨骁,“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所以寻回你之后,朕一贯偏心与你。”
“此番老九和刘家养私兵的事情若你能妥善解决,让朕满意,朕便将你立为皇太子,百年之后,继承大统!”
云墨骁眼神动了动,却未见半分欣喜。
对不起?对不起可以让人死而复生么?
他心中冷笑不已,讥讽万分,只例行公事般的对燕皇行礼,语气也淡漠的不像话,他道:“儿臣明白。”
燕皇没有见到云墨骁感恩戴德的模样自然不满,可如他所言,这个儿子是最有本事的,也是他最满意的。
所以他只不耐的摆摆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