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揭发
“年宴之上,何人喧哗?”
云墨骁自然那也注意到入口那处,不过没等他和陆婉芸有什么反应,就见着燕扬依然起身,开口呵斥。
燕皇听见他的声音便略有不满的扫了一眼,但并未言语什么。
“回五皇子的话,是九皇子侧妃,唐侧妃到了。”守门的侍卫来了一人回禀,只是脸色委实算不上多好看。
“既然来了,何不放行?”燕扬皱眉,“九皇子侧妃岂是你们能拦的?”
侍卫跪地抱拳,“殿下,九皇子侧妃身带武器,叫嚣着要与九皇子殿下算账,卑职委实不敢放行,恐惊扰圣架!”
此言一出,官员们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派胡言!”燕鎏听见自然坐不住,当即开口,“父皇,儿臣那侧妃今日身子不适,加之此前做下错事,如今正在佛堂抄经静养,如何会在外喧哗闹事?”
“皇上,卑职当差多年,认得宫中贵人,来人当真是九皇子侧妃,唐侧妃!”侍卫倒不是谁安插的人,此时这样说也只是怕燕皇认定是他红口白舌的乱说话,从而治他的罪,“皇上明鉴!”
燕鎏因为这话脸上的阴郁不加以分毫掩饰,甚至对这个侍卫生出杀意。
不为其他,只因这侍卫句句属实。
能在入口守着的侍卫,定是要将所有的贵人模样都记得清清楚楚,防止出了岔子。而如今,燕鎏却恨极了他们的好记性!
“父皇,您看此事当如何?”
云墨骁在此时起身,哪怕燕鎏那杀人的目光已然落到他身上,他也不曾有片刻犹豫,更不曾看燕鎏一眼。
只见云墨骁对着燕皇拱手行礼,接着将未完的话说出口,“九皇弟侧妃到底也是皇室中人,如今在外头这般”
燕皇脸色沉了好些,额头青筋若隐若现,“带进来!”
歌姬舞姬因此被人带了下去,场地顿时空旷好些。靡靡之音尽数消退,倒是让朝臣的私语声明显许多。
但不过几个呼吸的当口,就彻底归于寂静。
唯有从入口传来的那越来越大声的女子叫骂逐渐清晰,也让朝臣们的目光似是而非的落到京兆尹唐大人的身上。
到底是京兆尹的女儿,如何不叫人看这个笑话?
唐大人却面色不改,端起酒水抿了一口。
对这个女儿便有回护之心,他也绝不会在不知缘由的情况下就为她出头。这般想着,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燕皇一眼,见燕皇眼底只有憎恶愤怒,便更是不着急开口。
大喊大叫的女人在见到燕皇的身影时忽而安静下来,面容有些瑟缩,似乎是有些害怕面对燕皇。不过她目光所及之处除去燕皇,还有一个燕鎏。
“松开她。”
见唐侧妃被押着跪在正中,咬唇不语,模样可怜,衣衫发髻更略有散乱,燕皇才皱眉开口。
侍卫倒是听了吩咐,只是依旧围绕着唐侧妃。此前她太过疯魔,他们也怕她还藏了什么利器,突然对皇帝发难。
“九皇子还是将你这侧妃领过去吧。”皇后缓缓开口,到底是女眷,若皇帝一来就过问也不大合适,“去本宫的宫殿更衣梳洗,再来入座。”
燕鎏松了口气,他还真怕一来就是诘问,好在皇后没有这个打算。虽不明其意,但眼下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多谢娘娘。”
“不!我不去!”燕鎏答应的爽快,可他的侧妃却不肯依了,“娘娘救命!皇上救命!若臣女跟着九皇子去了,怕是没命再见您们了!”
“唐艳雪!”皇后呵斥一声,一贯温婉的面容浮现丝丝恼怒,“本宫看你是病糊涂了,竟是什么胡话都往说!”
“燕鎏,还不将你的侧妃带下去!”
“是。”燕鎏的脸色越发难看,倒不是因为皇后呵斥,而是因为唐艳雪的话委实让他心惊胆战。
“慢着。”燕皇忽而开口,“唐侧妃方才是何意?什么叫没命见朕与皇后?”
唐艳雪听见燕皇问她,不知何处来的力气,猛地挣脱开燕鎏的钳制,跑到燕皇坐椅阶梯下跪着,“皇上!臣女自从嫁给九皇子殿下后日日受着磋磨,身上已然没有一块好肉!”
“臣女昔日身体康健,若非九皇子日夜折磨,臣女又如何会忽然身子孱弱,莫说出门,甚至宫宴也没法露面?”
“今日臣女终于到了机会,求皇上为臣女做主!”
话音落下,便是极为清脆的叩头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燕皇神色难测,皇后则再度开口:“荒唐!你是九皇子侧妃,便是因着丁漾的事情闹得再凶,也不该用这等事情来糟污皇室颜面!”
“雪儿,你此前谋害丁小姐本是你不对,我心中顾念与你的情意,也听从父皇和娘娘的话不曾休妻,可你怎能如此?”
燕鎏接话,满面痛心。
往日他这般神色的时候,唐艳雪都会迫不及待的安慰他,更是他说什么就做什么。对于燕鎏而言,这幅模样是他百战不殆的利器。
但不知为何,今日他心慌的紧。
“九皇子殿下,事到如今你还要用这缥缈可笑的情爱来诓骗我不成?!”唐艳雪猛地扭头,恶狠狠的盯着燕鎏,“昔日我猪油蒙了心,信了你一生一世的谎言,违抗父亲命令、自辱名节只为与你在一起。”
“婚后你不仅对我百般折磨,还日复一日的说父亲已经将我舍弃,唯有你才是真正对我好之人。”
“可这伤痕也是对我好么!为了权势和太子之位,就要休了我也是对我好么!”
唐艳雪猛地拉开衣袖,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疤痕顿时展露在人前,其中海域好些才有着些许血渍,瞧着还没来得及结痂!
再合着其方才因猛烈磕头而致使额头也破皮出血,就显得更为可怖可怜。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撼,看向唐艳雪和京兆尹的目光也充满同情。
燕鎏踉跄着后退,惊愕之余满是痛心。
他当即撩袍,骤然跪下,悲痛道:“父皇,雪儿前几年因为小产便有了自残之举,儿臣这些年找遍名医却无果,不曾想今日雪儿竟然因丁小姐之事就颠倒黑白,儿臣”
“是儿臣不是,此前只顾燕、庆两国联姻之重大,竟是忽略雪儿心情,儿臣愿替雪儿受罚!”
燕鎏哽咽着,双目通红,深深一拜,还真像是被人伤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