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过明路
陆婉芸的话得到了皇后的肯定，二人的面色也越发沉了好些。刘家人能找到引子，就代表他们知道皇帝体内有毒素的事情。
“那引子不是引舒窈熏香里头那东西的，而是引昔日给皇帝下的那断子药。”皇后轻叹，“那时候刘妃也有参与，也是她多加了计量，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将此事告诉刘家人。”
“昔日刘妃能和五皇子生母的宠爱平分秋色，不就是因为她明面上和刘家没有任何联系，甚至于闹得难看？”陆婉芸少许安心，她还以为是熏香里头的玩意儿被人发觉，“刘妃当年怕是走一步算十步，步步都在给儿子铺路。”
对于陆婉芸知道宫中的陈年旧事儿，皇后并不觉得意外。
她只赞赏的笑了笑，而后道:“谁能想到燕扬竟然在当年就知道了自己母妃死的真相，还能找到机会对她一击必杀呢？”
陆婉芸倒是没觉着感叹，而是认为理所当然，“做过的事情，总是要还的。”
皇后微微点头，转而问道:“我招你进来，便是想让你在这段时日盯着些，他们目前最好的机会就是过年宫宴。婉儿，皇帝如今还不能死。”
“我明白。”陆婉芸颔首，“夫人放心。”
她自是明白皇后话中的意思，若燕皇现在人就没了，亦或者宫宴时候就暴毙，那皇后还要怎么在他濒死之际去刺激他呢？
燕皇是要死的。
但，绝不会让他轻松果断的闭眼。
“不过我倒是觉着，也不必将刘妃等人盯得太紧。”陆婉芸笑笑，“夫人，这个位置我们要坐，就得坐的最为名正言顺。”
“年宴是您负责，绝不能出纰漏，但我记着，过年后几日，就是贤妃娘娘生辰。”她轻声说着，“既然是四妃之首，生辰赶上过年，大办一番也不过分。”
皇后眸色微闪。
对于陆婉芸方才那话，她心中明白。
也正是因为明白，神色才有少许感叹。
她瞧着陆婉芸，轻声道:“婉儿，骁儿能与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见陆婉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便又笑笑，“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想必骁儿也是这般想的。”
至于陆婉芸的真实身份……
皇后有所猜测，毕竟她知道云墨骁在庆国之时的名气和过往，更知道庆国的国母‘死’在了大火之中。
而后，云墨骁就带着成婚多年的妻子，回到了燕国。
其中巧合不为外人道，但心中都是门清。不说透，也只是为了让陆婉芸与她相处时能够自在些。
“娘娘！出事儿了！”正当这时，皇后身边伺候的大宫女急匆匆的赶来，行了个匆忙的礼，“玥妃与珍晴妃起了嘴角，方才已经打起来了！”
陆婉芸和皇后对视一眼，惊讶之余眼中就只有看好戏的意味。
“带路，本宫倒要看看这玥妃和珍晴妃又是因为什么。”皇后尽可能的把自己的嘴角压下去，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容，“珍晴妃有孕在身性子急了些便也罢了，玥妃怎的也如此不懂事！”
这般说着，皇后又吩咐旁的宫人，“去，禀告皇上，免得回头出了纰漏，又全在本宫头上。”
宫女小心翼翼的应了，而后皇后才带着陆婉芸过去看热闹。在出门之前，还让大宫女给她的脸上扑了些粉，让自个儿脸色瞧着惨白憔悴。
陆婉芸自发扶着皇后的手臂，乍一眼看去还真有几分颤颤巍巍、劳累疲倦的模样。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两位娘娘拉开！”
皇后携着陆婉芸赶过去的时候那二人还在扯头花，其中刘如玥的发髻散乱，脸上还挂了彩。
至于舒窈，除去衣衫略有凌乱之外，旁的倒是没什么问题。
这让皇后不动声色的和陆婉芸对视，心下已然有了猜想。
“皇后娘娘，玥妃不分青红皂白便来拉扯臣妾，请娘娘为臣妾做主！”舒窈离开刘如玥的拉扯范围后便理了理衣衫，对着皇后微微福身。
她自是看见了陆婉芸，也因此对让她在陆婉芸跟前丢了这样大一个脸的刘如玥恨之入骨。
“不分青红皂白？珍晴妃！你真是能昧着良心说出这话！”刘如玥甩开拉着她的宫人，气呼呼的就又要上手。被再度拦住后，便声越大：“你在本宫吃食里下了避子药，本宫还不能给自己要个公道不成！”
“皇上此前便说了并非本宫所为，乃是旁的妃嫔对你不满才会这般，玥妃，你何苦非得将这个罪名栽赃到本宫头上？”舒窈眉头皱起，抬手轻抚自己的小腹，“如今本宫怀有皇嗣，若因着你的缘故有个万一，你如何担得起？”
“皇嗣？还不知道是那个野男人的种呢！”
刘如玥讥笑，张嘴便是这样一句。
“放肆！”便在这时，燕皇终于到了。好巧不巧的，正是听见刘如玥这么一句‘野男人的种’。
舒窈腹中孩子本就让燕皇存疑，只是一直没有确凿的证据，这时候又被刘如玥这样大声嚷嚷，他面子怎么挂的住？
“玥妃以下犯上，禁足一月！”简单一句话，就直接将刘如玥软禁，更没有对她脸上的伤表现出丝毫担忧。
刘如玥不敢相信，瞪大双眼，开口便道：“皇上，是楚晴这个贱人挑起冲突，并非臣妾之过！她亲口承认就是她给臣妾下的避子药——”
“拖下去！”
燕皇并未等刘如玥讲话说完就下令，更没有再看她一眼。至于舒窈，他只扫过一眼，对其视而不见，只对皇后道：“这样的事情何必亲自过来？廣儿已经让你劳心劳力，你该好生歇着才是。”
皇后听罢笑笑，苍白的面容瞧着更让人怜惜，也让燕皇眼里怜惜越发明显，“莫要太劳累，你是朕的发妻，是要与朕长久的，万不可亏了身子。”
“臣妾知晓，皇上不必太过担忧。”皇后应着，“但臣妾也想求个恩典，这几日臣妾实在劳累，便想让婉儿帮着臣妾处理年宴之事。”
这意思，就是要让陆婉芸搭手年宴的事情在燕皇跟前过个明路，省的日后某些人跳出来无事生非，指责陆婉芸。
燕皇自然明白。
他深深的看了眼陆婉芸，道：“皇后安排就好，朕没有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