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私下见面
“二皇子殿下此时过来，恐怕于礼不合。”
此时陆婉芸心心念念的初成却见了所谓的‘燕国皇商’，不过身为皇商的‘莫云’对他却没什么好脸色。
也是，毕竟是自个儿白给别人养了多年的儿子，甫一见面不直接上手将人掐死已经是莫大的克制和冷静。
“本皇子要去何处，要见什么人，还轮不到旁人置喙。”初成扫了眼身后跟着的宫人，他们便识趣儿的退了出去，“阁下如何称呼？”
云墨骁看向他的眼神是毫不遮掩的审视，“莫云。”
初成也不在意其态度，或者说他的容忍度很高，“既然是燕国皇商，燕皇为了体面也该给你一个官职，本皇子就称呼你为莫大人吧？”
言语之中是对燕国的些许轻视，这等自视甚高的模样让人心生反感。
不过云墨骁戴着面具，让人见不着他的神色，也就不知道其到底作何想法。也因为面具的遮掩，他的眼神也让人看不太分明。
“二皇子客气。”
对于初成，云墨骁显然是不如何尊敬的。
“燕国往年不曾有皇商来往先例，如今怎么突然来了？”初成的话语是不合年纪的老成，这幅睥睨众人的模样在幼小的身躯上显示的极为违和，“莫大人可能告知本皇子其中缘由？”
“莫某并非庆国人，想来没有告知殿下的义务。”云墨骁笑出了声，沙哑的音调听起来极为刺耳，“不是吗？”
初成面色一僵，显然没想到云墨骁会这样说，竟是不给他丝毫面子。他眼中似有怒意，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又压了回去。
“莫大人说的在理，不过本皇子既然是庆国皇室唯一的血脉，燕、庆二国之间的事情，自有过问的权利，莫大人觉得呢？”
云墨骁没说话，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
他回忆着这孩子在英亲王府中的模样，只觉得割裂。
宫中真的能在短时间内将人变成如此么？云墨骁没有答案，但眼前的这个孩子与他记忆中截然不同。
许是云墨骁沉默太久，让初成有些坐不住，所以初成又道：“莫大人在想什么？”
“只是觉得庆国的皇子殿下看起来年幼，却自有帝王之威，实属难得。”云墨骁说了几句恭维话，若陆婉芸在此听了，定会觉着惊愕。
堂堂庆国战神，何时还会说这样的话了？至少就陆婉芸所知，他对朝中官员从来都是冷言冷语，不假辞色的。
唯独对陆家会有几分好脸。
而这也成为了很长一段时间中，旁人对这位英亲王的诟病。
“莫大人还没有回答孤本皇子的问题。”初成轻咳一声，掩饰方才的口误。
云墨骁却没忽略，但也并不在意。他既然舍了英亲王的身份，自然就不会插手庆国皇宫的事情。
当然，某些事除外。
“燕国研制出琉璃瓦，此物做工繁琐昂贵，是以适合用于庙宇建设。”他不轻不重的回答，“如今正巧给宫中娘娘的住处用上，皇上便与我燕国续约通商条约，仅此而已。”
初成没有反驳，但也不尽信。
不过其也不再追问，而是意味深长的道：“本皇子知晓母妃绝色，让人惦念，但如今她已是庆国皇贵妃，还请燕国那位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手若伸的太长，仔细折断了去。”
云墨骁眸光微闪，方才合着初成的表情和前半段话，他一瞬间是以为初成认出了他，因而动了杀心。
却没想到初成说的竟是另一回事？
他将情绪掩饰，漫不经意的应道：“二皇子多虑。”
如此，便坐实了他也只内情的表象。初成也果真面色再变，目光中审视与警惕越甚，“莫大人最好是真将本皇子的话听了进去。”
“否则本皇子能处理掉你们派来的人，也就能处理掉你！”
“区区燕国皇商，纵然因为一些小意外死在庆国，燕国皇帝想来也不会追究吧？毕竟两国交好可是大事，莫大人觉得呢？”
初成的威胁可谓摆在明面，没有任何计谋可言。
亦或者说，因为眼前的‘莫云’是燕国皇商，所以他才如此无所忌惮。如他说的那般，燕国皇帝如何会为了一个皇商的死，而和庆国撕破脸皮呢？
纵然心中不满，也只会打掉牙齿活血吞罢了。
云墨骁轻笑出声，“二皇子放心，不会耽误你与皇贵妃的大事。”
此话说的随意极了，听在初成耳中便是变相的轻视与讥讽。他的脸上浮现些许绯红，瞧着是被气得狠了。
“最好如此！”
见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初成终于不再久留。他深深的看了云墨骁一眼，似乎要将他的面容记在脑海之中，后拂袖离开。
不得不承认，初成的背影与姿态，像极了当初年轻气盛的云胤耀。
云墨骁的手指擦过扳指，若有所思。
陆婉芸并不知她盯着的初成去见了云墨骁，更不知道这‘父子二人’是各怀心思，而初成更是被装模作样的云墨骁骗的将自个儿母亲的老底都掀了一半。
“小姐，大理寺的成大人说，之前刺杀皇上的刺客在前几日就没了气息，报上来是自尽，但实际是他杀。”
成大人早年受过陆婉芸的恩惠，所以这等不算机密的事情，他也乐的用来还人情。皇后么，过问刺杀皇帝的刺客不是理所当然？
“还真是如此。”
陆婉芸喃喃，上辈子的猜测在这辈子得到了证实。她不觉得意外，只是觉着这事儿也不该是舒窈那脑子能够折腾出来的。
所以，只能是初成所为。
难以想象，年幼的初成两辈子都要了这些刺客的命，且都没让云胤耀怀疑到他身上。
上一世好歹还爆出来刺客是他杀，可这一世却丁点儿的蛛丝马迹都没寻到，只能对外宣称是哪些刺客畏罪自尽——
“小姐，那些刺客”馨雪欲言又止，最后轻叹，眼里满是担忧，“小姐，又是西宸宫哪位做的？”
陆婉芸却勾勾唇，眼里只闪烁着兴奋的色泽，“谁知道呢？或许是某个咱们之前没有想到的人做的也不一定。咱们啊，且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