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张嘴,却发现自己和林衍大学时期值得说的,也就两件事。
一件是两人同时去山区学习技法,结果迷路,他摔下去,然后被林衍救回来。
还有一件就是他和人打赌,让林衍赶来送机。
可这两件事,又要怎么编出来给祁驯说?
还是在林衍随时有可能来打断的情况下。
文州左右看看,他转身就要走,可陈助理皮笑肉不笑地上来拦住他。
“你干什么!”文州被吓到了,陈助理这样子,像是随时能掏出一把枪,给他两梭子。
“林衍要来了,你难道不想见见他?”祁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这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惜了林衍一手布下局。
要是这人聪明,配合林衍打一局,后面林衍的气消了,那也就好说了。
可现在,偏偏是个傻蛋。
祁驯皱眉,那林衍岂不是还要继续报复他?!
祁驯越想越不对,他站起来,“让他走!”
就让这一局继续下去,很快林衍就能放下这些事情。
陈助理虽然不明白自己这个恋爱脑老板的想法,但对于他的指令还是照办。
但陈助理刚刚闪开,林衍的车就已经飙来了,他摁下车窗,看向文州的眼神里满是寒冰,“上车。”
文州愤愤拉开车门,他也要一个回答。
“林衍!”祁驯高声喊他。
林衍原本想直接走,又回眸,“虽然你今天很委屈,但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也遭受过这样的苦。今天不是我的本意,但也算是还了我。”
前年纪念日,林衍打电话让祁驯回家,祁驯说有应酬,然后半夜回来,把人弄醒,非要拉着人去花园做一场。
说什么纪念日就得做点不一样的。
祁驯眼神轻轻颤抖,抬起的手,又被迫放下,垂在身侧,紧紧攥起来。
他原本想乘胜追击,想着林衍最近都对他缓和了不少,哪里想到纪念日,应该也是林衍计划要报复他的一环。
但如今阴差阳错被文州还回来……
祁驯勉强笑笑,“你还会回来吗?”
林衍升起车窗,调转方向,消失在祁驯视线。
陈助理远远站着,绝不上来触祁驯霉头。
但祁驯却没有这个想法,他等着林衍开出这条街,确保林衍就算在后视镜上架个千里望远镜都看不到他,这才放缓表情,回头看向陈助理。
陈助理一脸问号,他甚至想看看自己附近有没有人。
祁总现在不直接发火,这样阴森森看着人,更可怕了。
祁驯说,“去准备准备,帮他一把,就宣传文州和他的订婚。”
陈助理竖起大拇指,林衍这模样一看就不是把文州捧在心尖尖上,祁驯走这一步,只会让林衍更加厌烦文州。
而文州废的这一步棋,也恰好能消磨林衍对祁驯报复的心。
陈助理一琢磨,连连点头。
……
车上文州紧紧抓住安全带。
林衍一路飙到郊区,摁开安全带,伸手取了根烟,“不介意吧?”
文州红了眼睛,轻轻摇头。
片刻后,文州鼓起勇气,质问林衍,“你和祁驯,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回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衍反问他,“你只需要演大学时期的自己,这个合同,跟我和祁驯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关系。
林衍没有告诉他的原因就在于,做这件事,他的人设是白月光,根本不会被祁驯接触到。
也就没有知道祁驯和往事的必要。
只要文州按照他说的做,不出两个月,这件事就能收尾,然后文州就可以拿着他给的丰厚报酬,继续在思华接戏。
但人心不足。
连付方这个尚未出社会的小孩儿都懂的道理,文州一个在演艺圈打拼的人,竟然不知道!
林衍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他一句真是白月光。
一尘不染。
文州难堪地低下头,“可是我为什么没有知情权?我做这件事,我当你们py的一环,我也该知道吧?”
林衍皱眉,“你说什么?”
文州抬起头,眼圈已经红透了,“我说你假惺惺!当初我说帮你刺激人,结果你不愿意,还删除,不就是不想要刺激狠了吗?你现在又……”
“闭嘴!”林衍冷了脸,摁灭烟,“解约。”
文州愣在原地,喉咙上的字一个都说不出来。
林衍迅速推门下车,周粥迎上来。
林衍指了下身后,“送他回去,解约,至于违约金,他先违约,一分不给。”
周粥点头,跟林衍换了钥匙去送文州。
林衍独自站在郊区,把钥匙揣回兜里,长长叹了口气。
文州把他一盘棋全毁了。
但现在想要重新布局,已经很难了。
祁驯基本上刀枪不入。
林衍捡了块儿干净的石头坐下,他想要完完全全的把祁驯做的一切还回去,基本不可能了。
林衍想了很多,他已经疲倦了,不愿意继续了,但祁驯未必。
祁驯还是一个想法。
复合。
林衍一直坐到天黑,浑身都僵硬了,他才扶着膝盖站起来,该想个办法脱身了。
暗处的祁驯看他身体晃了下,心都揪在一起了。
但他现在不敢出去,不然林衍知道他盯了一下午,又该生气了。
祁驯看着他上车回城,也跟着绕回去找车。
但等他到家门口时,就看到林衍站在垂花门边。
祁驯迫不及待跳下去,却在和林衍搭上话前站直身体,双手有点无措。
今天还没有过去,还是他们的纪念日,他又没带礼物……
林衍侧身让开,“你出去了,花生就一直在房子里?”
祁驯上前,牵起林衍的手,不顾他的挣扎摁在指纹上,“你也能开,下次不要等我,直接进去。”
林衍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一点点。
祁驯走在前面,声音有点低,“陈助理没事情就来这边看看花生,不会让它饿着。”
林衍应了声,他想着自己的计划,先假装已经差不多原谅祁驯,然后在祁驯放松警惕后,直接闪人。
但是他必须要留出足够的时间进行安排,并且,他要能够阻止祁驯来找他的势力,过个年,等他学成归来,差不多那时候祁驯也就放下了……
林衍深吸一口气,手指像是不经意碰了下祁驯手背。
祁驯立马就僵在原地,直愣愣地看他,须臾又开始呼吸。
“我有点饿。”林衍恨铁不成钢地开口。
平时给三分颜色都要开染坊,现在他人都来了,结果祁驯呆了!
祁驯如梦初醒,蹿进厨房,片刻又灰溜溜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