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驯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过?
热恋时林衍舍不得,最喜欢的就是看自己的爱人骄傲,独一无二。
后来闹得不愉快,祁驯也是骄傲的,自信的。
他与江律说句话,祁驯都能发疯。
现在林衍说他和人睡了,祁驯却能说出这样卑微的话。
这不在林衍的预料之中。
他的心像是被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狠狠拧了下,流出来的不是血,是高浓度的酸。
付方早就被吓得一句话不敢接。
祁驯和林衍眼神都是狠辣的,恨不得把对方吞进去,用藤条绞杀干净。
“呵,情圣啊你,咱们都走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这么深情呢。”林衍松开手,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祁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是怎么骗我和好,又是怎么对着思华下手的,你不付出相同代价,我是绝不可能罢休!”
祁驯抬眼看他,“我承认,我做错了,我已经改了,我把人还回去了,我还去……”
“跟我有什么关系?”林衍眼神冷淡,直直看进祁驯眼里。
祁驯把拳头攥得咔咔响,“怎么没有关系?!我们还能重新开始,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林衍冷笑,“你觉得熬夜之后补觉,算是补偿了自己的身体吗?
不是,伤害已经存在,且,不可逆。
“你加在我身上的伤痕也都在,不会遗忘,不会消失。”
他最后说,“祁驯,欺骗和隐瞒,就是感情结束的标志,你别妄想我们还能有什么未来!”
祁驯还想说话,林衍弯腰上了车,从里拉上门。
祁驯还沉浸在林衍的最后那一个眼神里,他总感觉这一次和以前不一样了。
一种走到头的绝望。
他倒宁愿林衍利用自己。
而不是现在这样,他连用那份文件的机会都没有。
林衍没有了若即若离的态度,半分暧昧都不给他机会产生。
祁驯看着车远去,他摸出手机,“陈廷,人教得怎么样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放下手,盯着林衍离去的方向。
空旷的车库里剩下祁驯的低笑,“老婆,你会回来的。对吗?”
没人回答他,他转身上车。
他一路飙车到别墅。
刚下车,陈助理就满脸笑容地冲过来,“祁总!请柬拿到了!”
祁驯脚下一顿,“哪里拿的?”
他还有一点侥幸。
林衍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得再狠,说不定还是愿意给他一个机会的……
“冷总给的。”陈助理浇灭他的希望。
祁驯眼神灰暗,“知道了。”
陈助理看着他上楼,还是忍不住劝他,“祁总,您要是真的还想追回林先生,那个文件的东西,还是别实施了吧。”
祁驯站定回身,“那你告诉我,怎么追?示弱不行,强来不行,我没有办法了,他今天还说跟人睡了……”
陈助理心惊肉跳地等他发疯。
可祁驯笑了,“他那样子就不像是跟人睡了,两人之间,连一点暧昧都没有。”
陈助理的心跟坐着跳楼机似的,一上一下折腾。
陈助理干笑,“哈哈,那好事啊。”
祁驯没理会,拿着请柬上楼。
一遍一遍描摹上面烫金的名字,林衍。
最后他把请柬递出去时,侍者都震惊了,这金都摸没了?!
祁驯没觉得哪里不对,他径直走进去,不出意外看到了江律江许郁文青一众人。
郁文青似乎根本没有反水的自觉,还举着威士忌冲他笑。
祁驯直接无视,坐在沙发角落,等着林衍出来。
……
“祁驯到了,林总。”周粥推门进来。
林衍关掉视频,“带了什么人?”
“就他一个,连陈助理都没带,外面的车里也只有司机。”
林衍心慌:“去查陈助理最近的行踪,以及,他现在在哪里!”
周粥察觉不对劲,转身快步出去。
林衍起身,在窗前踱步,他回身看着将要熄灭的电脑屏幕,捏紧拳头。
祁驯参加宴会必定带陈助理,不带的话……
肯定是出去准备搞事情!
林衍焦躁地抽了支雪茄出来,夹在指尖搓。
“哥!走啊,爸妈都来了,寿星该露脸了!”
林衍勉强笑笑。
冷瑜没发现,高高兴兴拽着他去宴会厅,把他摁在冷女士身边,上台夺走主持人的话筒。
他先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长串。
中心思想就是他哥回来了,诸位长点眼睛,别给人添堵,也别给人介绍对象,暂时不考虑。
他这边说完,冷女士就把手里的花砸上去,“胡说八道!你不急就算了,你哥能不急?我还准备给我的儿媳妇打一对五斤的大镯子呢!”
冷瑜:“……五斤?哪朵娇花儿能戴?”
众人哄笑,有大胆的姑娘说,“我能戴!”
“yoooo……”
又是一阵喧闹,都乐不可支。
唯有三个人的脸色最难看。
台上的冷瑜咬牙抓紧话筒,台下的江律失意灌酒,还有个祁驯快要把那姑娘盯出两窟窿。
郁文青看热闹不嫌事大,问林衍这五斤的镯子给林太太戴吗?
林衍笑着把付方揽在怀里,“娇花儿哪能戴,供起来看看就行了。”
众人都是人精,看他动作都互相对视一眼笑了笑。
祁驯的理智被嫉妒焚烧,堪堪在引爆前压制住。
林衍微微勾唇,看来给的火还不够啊,你不来挑事儿,我的戏要怎么演呢?
“娇花嘛,就是要听话一点的,别太闹腾,吃不消。”林衍手搭在付方腰上揉动。
祁驯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林老师,生日快乐。”
林衍笑着点头,“祁总有心了。”
“‘人间无数’你看看对不对。”祁驯递上包装精美的盒子。
付方伸手去拿,祁驯收回去,“这是给林老师的,你什么身份?”
付方咬唇,眼睛红彤彤的,扑在林衍怀里哭,“我知道我的身份不好,没有祁总那么高,可是祁总也不能这样羞辱我啊,我……我也是正正经经的人,你这样做,林哥多为难啊。”
端的就是清纯无辜的一朵大白莲。
祁驯不理他,还是伸手递给林衍。
林衍看也不看,抬手打掉,“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看看今天什么场合!这是你能闹的吗?小方是我的人,你却在我生日宴会上这样对他……”
“林衍!”祁驯打断他,把盒子捡起来,固执地递给他,“林衍,他不适合你,你看看这个。”
林衍只是看着他。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
其他人虽然都假装看不见这边,但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林衍,我今天来,真的是给你庆生的,你别在我们之间加别的人。我陪你玩,陪你闹,随便你怎么玩我都行,你把我玩死,我都认了。别带人进来。”
“你上次不还说,我睡得舒服就行?”林衍轻声问。
祁驯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只能睡,不谈感情。你收下吧。”
他言辞恳切,声音里是浓得散不开的悲痛,似乎林衍不收,他马上就要死了。
少顷,林衍抬手接了,尚未拆开,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
冷瑜脸色本就不好看,现在更是处在暴怒边缘,“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清场?!不是交代了今天……”
周粥及时进来,“冷总,是祁总的母亲和情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