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双手抱臂,理所应当,“你不也学过。”
祁驯张嘴,不知道该先说什么。
林衍没有让他改称呼,可话里的意思是?
林衍看着他,“祁总这么聪明的人,真的猜不到吗?”
祁驯嘴比脑子快,“老婆,你想好了再说,我现在亏欠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但是这个b我还是能……”
“b?你羞辱谁?”林衍单手抓着铁门,猛地一下扇到祁驯脸上去。
祁驯连退两步才避开铁门,不然这脸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林衍上前两步,“你以为你是谁?祁驯,你以为你他妈是谁?不过就是个阴沟里的老鼠爬上了地面!
“我告诉你,把嘴巴洗干净点,以后见面了叫他小先生,我林衍的爱人,容不得别人来诋毁!”
祁驯终于支撑不住,双膝一软,磕在地上,“林衍……”
陈助理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装关心,“祁总,祁总,您还好吗?您可千万要撑住啊,我们没了您可怎么办?”
林衍嘲讽道,“埋了,卖了,扬了,随便!”
要不是时机不对,陈助理真想给林衍比个大拇指。
林衍摔上门,周粥从暗处站出来,守在门前。
祁驯被陈助理连拖带拉拽回车里,还不忘给祁驯心口撒盐,“祁总,林先生似乎真的是把跟您的所有事情,都复刻给了那位小……”
祁驯双眼赤红,理智崩塌,“闭嘴!”
陈助理从善如流。
反正日子还长,接下来有祁驯受苦的了。
先是颠覆曾经的爱恋,接下来呢?
陈助理好奇得很,跟追小说似的,心痒痒,恨不得扒开作者脑袋,把所有故事都挖出来。
祁驯就没他这么好的心情了,眼看着要崩溃了。
陈助理十分好心地把心理医生从被窝里挖出来,送到祁驯面前。
陈助理的原话是,你以为八位数的聘请费好拿啊。
心理医生一手抓着记录本,一手撑着眼皮,“祁总……”
“他说我是替身。”
医生:“???”
医生:“!!!”
医生立马坐直,腰椎咔嚓一声响,龇牙咧嘴地捂着,开始仔细回忆。
他记得半个月前,祁驯还说他们是初恋,彼此分不开,哪怕有再多问题,他们还是只有彼此,所以现在是……?
医生:“他怎么说的。”
祁驯麻木地复述了一遍林衍的话。
医生皱眉,“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不像是,倒像是林先生故意来气您的。”
祁驯眼底燃起希望,“真的吗?”
医生屈指推眼镜,“是的,因为根据您讲述的林先生分析,他是一个善良,温和有爱的人。
“而且,他在离开之前,给了您一年时间,还在分开后,再次心软。这样的人,不会是个利用别人感情,还会拿人做替身的人。”
祁驯想了下,“……对!他不是这种人。”
医生点头,“您想要追回林先生,就不能再用以前的方式,威胁囚禁是不行的,根据您的描述,之前囚禁时,林先生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我不会了。”
医生再次点头,停顿了两秒。
祁驯:“可是,他把我现在求而不得的东西,轻而易举地给了别人。”
医生:“这是正常的一个刺激心理。您知道您现在应该做什么吗?”
“大度的当正宫?”
医生:“…………”
医生张嘴,又闭上,再度张嘴,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无语到了极致。
医生抓着水杯狂喝两口,默念了三遍从医誓言。
但他一看祁驯,还是很无语,无语到他想笑。
医生:“他生气,不满意您之前的举动,甚至是厌恶,这是您现在面临的,您应该做什么?”
祁驯:“……道歉?可是不管用,他不听。”
医生想说,我也不想听,我要是林衍,我不提着刀砍你,都是因为我是社会主义的好公民!
但是医生拿着八位数的费用,只能再次深呼吸。
“您应该接受他的反扑,这个反扑可能是情绪的,也有可能是身体的。但就目前来看,应该是情绪的。”
祁驯:“听不懂,你能不能直接说我要做什么?”
医生抓狂,深呼吸,“……您现在需要去学习如何当一个好的爱人,然后再出现在林先生的面前!”
祁驯点头,把医生赶走了。
医生只想给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但看在八位数的聘请费上,忍了,找陈助理吐槽去了。
……
林衍再次回到了院所上班,整日在补书板、测酸仪、糨糊碗等一堆修复工具里打转。
祁驯没来找他,给了他再度调整策略的空间。
他要做的,不仅仅是让祁驯觉得自己是替身。
他那四年不值得,凭什么祁驯能觉得开心,凭什么到现在,他还敢来挽回!
他要祁驯身败名裂,声名狼藉,一分不剩!
林衍深吸了口气,不能再想了。
不能操之过急,不能时时刻刻被仇恨席卷。
他要借着这幅画打出自己的名声,他收拾完了祁驯,还有自己的人生要走。
林衍闭眼定神,提着排笔开始淋洗古画……
修复一幅古画,快则一两月,慢则以年计数。
林衍下手快,技法纯熟,但修好这幅画,也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贺筹这些日子就跟在他身边观摩,看到最后画出来的时候,也止不住的惊艳,连喊三句卧槽。
古画的要求是修旧如旧,但真正能做到的,很少,怎么看都会有一点新出的痕迹。
尤其是现在科技发达了,出门想学习都不容易,一幅画里,一半都是机器的手笔。
贺筹每次遇到,都直接打道回府,闭门造车。
但现在,他凑在画的四周,捧着放大镜看。
片刻后,心服口服地拍了下林衍的肩膀,“牛逼!”
真正的好东西,无需多言。
江律正好办了事回来,推门一看,挑眉说,“修好了啊,老贺。请用你专业的画来评判,方便我写稿子。”
贺筹也不吝啬,指着画说,“这画最值得夸的是‘四面光’,正面、两侧、顺光、逆光下都不露痕迹,这是最理想的状态,目前国内已知能做到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江律不信,笑着打趣,“没吹牛啊?”
“吹麻花!我可是看着我爹修复古籍古画长大的,需要吹他?给我几个亿了?”
江律这下才是真的震惊了,他一直以为林衍是有点本事,但是没想到是非常有本事!
贺筹的嘴,那是修复界的鬼见愁,能夸一句,都可以拿出去写通稿的程度。
现在他说,林衍这个技术是万里挑一?!
不,应该是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挑……
江律暂时算不出来,满脑子中只有四字。
——牛逼哄哄。
他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看了眼林衍的合同,年薪……
五十万?!
江律觉得自己是黑奴老板。
“我下班了啊。”林衍脱下白褂。
江律拦住他,“聚餐,别走,这必须聚餐,然后挂上去,名震修复界!”
林衍没有拒绝,点头答应。
江律临走前又看了他几眼,总觉得林衍不太一样了,脸还是那张脸,气质却……
说不清道不明。
“对了,能带家属吗?”林衍问。
江律身体一震,“带谁?祁驯还是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