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略带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很累了,你给我喘口气的机会吧。”
祁驯脸上仅剩的一点血色也湮灭了,这话他熟悉得很,曾经他也是这样对林衍说的。
去年六月份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他们第几次分手了。
林衍那时候还有点眷恋,主动打电话给他,“我在游乐场,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傲娇又带点希冀,主动给出台阶。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
嗷……
他说,“我很累了,你给我喘口气的机会吧,林衍,我真的很累了,我刚刚签了两个单子,你能不能懂点事。”
回忆和现实重叠,林衍不仅仅只是在折磨祁驯,也是折磨他自己。
祁驯一点一点强行提起嘴角,再次问,“你在哪里?”
“嘟嘟嘟……”
回应他的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祁驯一直捂着,不肯回头正视的遮羞布,又被林衍一把扯开了。
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导致了分离,但他不愿意相信,林衍变成现在这样,不哭不闹,决绝疏离的模样是他导致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是追回林衍那么简单,他刻意忽视,为的就是想要淡化问题。
但这次的林衍不给他分毫机会,也不让他有机会。
祁驯摸着手机,思华集团太大,大到哪怕他出手威胁,林衍也并不是很把他放心上。
祁驯打开微信小号,主动发了条消息出去,“针对思华的计划,提前!”
他不能再等了,不能让林衍真的离他而去。
……
林衍挂断电话后靠着围栏,半晌,他狠狠折断了一枝玫瑰花,低头用鼻尖碰了下花瓣,旋即扔进垃圾桶。
“师兄,我接,需要拿出我修复的古籍图片给他看吗?”林衍大步走向亭子。
江律像是早就知道他的答案,笑着指指二楼,“你的作品我都知道,早就打包好了,就等你这句话,我现在去发。”
林衍心底涌起一股暖流,“多谢师兄了。”
“别口头谢,实际一点。”江律路过他时弯唇笑。
林衍侧身,“明天给师兄带早餐,不知道师兄喜欢什么。”
“抄手。”江律不假思索。
林衍笑,“师兄真会挑,我就会这个。”
江律笑而不语,他早就把林衍查得清清楚楚了,追人嘛,就得有个态度。
他一路笑着把他送上车,眼见林衍都发动车子了,他像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情感了,上前弯腰轻叩车窗。
林衍降下车窗,江律轻声问,“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吧?”
林衍眼神从他眉眼掠过,停在浅色的唇上,“不是。”
江律眼睛一亮,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万吨的鸡血,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抱在怀里。
但他知道克制,闻言只是微微眯了下眼睛,点点头后退,站在马路牙子上朝他挥手再见。
林衍没再多说,他熟练发动车子,汇入晚间的车流中。
他瞥了眼后视镜里仍旧望着他的江律,轻声说,“我早就说过了,我的人生还很长,不会装不下后来人。”
到了小区,不出意外,他又在车库看到了祁驯。
“祁总怎么不去和人吃饭呢?我思华家大业大,应该有很多合同给祁总忙。”林衍单手撑着车门,嘲讽道。
祁驯丝毫不意味他态度的转变,从接到电话起,他就知道,林衍肯定已经和冷瑜说了这件事。
而冷瑜……不放在眼里。
所以林衍才这么无所谓。
祁驯想,也是,终止合同后,上千万的赔偿款不出两个小时就到了,冷总的实力确实不一般。
江许没有受到波及,反而得了好处,屁话都不说一个了,联姻的事情自然也就搁置了。
现在渝城谁不知道他祁驯得罪了冷总。
要不是靠着这几年的积攒和豁得出脸皮,什么破坏思华和政府的合作,就算是新开发一个小项目,他都会举步维艰。
“你答应了我……”
“然后呢?”林衍摔上车门,笑着反问。
祁驯说不出话来,他走近两步,忽然脸色一变,“你身上哪来的香水味?!”
林衍挑眉,低头抬手,嗅了嗅袖子口,确实有点香水味,应该是江律留下的。
祁驯神色几近崩溃,微微弯腰,又重复问,“谁的香水味?”
林衍嗤笑,“祁驯,你脑子坏掉了吧,我单身,你要追我,自然也有别人要追我,香水味……大概是那个温柔可人的小美人留下的吧。”
祁驯抬头,嗓音粗噶,“林衍,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动不了你?”
林衍不在意地绕过他,走向升降电梯,“当然不是,毕竟祁总你是能打晕我保镖进门的人,不巧啊,今天我的保镖没跟在我身边,你是又想绑架囚禁我了?”
祁驯脑袋嗡嗡的疼,他想把林衍关起来,不让任何人碰。
可是不行。
林衍呆在他身边,也会在相当程度上限制他的行动。
他要针对思华的计划万无一失。
他要林衍做他的金丝雀。
他想起自己家,母亲不就是开头几年和父亲爱得死去活来,后来就好了,乖乖地呆在周围。
他比父亲好啊,他不会乱搞小三,林衍永远都是他的老婆。
祁驯认真看着林衍,说,“我不会。”
林衍有点诧异,走进电梯,看着身边挤进来的人,没再说话。
祁驯频繁对思华动手,虽然看上去是蚍蜉撼树,但积少成多,也有影响,他还是愿意分出一点时间来盯着他的。
祁驯靠近他,“老婆……”
“哐!”
林衍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祁驯双眼圆瞪,抓住林衍的手高举过头顶,卡进电梯的三角尖地带。
“你做什么?!”祁驯口腔内壁被林衍砸出了血腥味,有些恼怒的蹬林衍。
林衍:“我说了,改称呼。”
祁驯低头吻上去,唇齿碰撞,血腥味在两人之间扩散。
祁驯单手扣在林衍后脖颈上,不让他脱离半分,极尽羞辱。
他太清楚林衍的身体,更懂得如何取悦他。
林衍眼尾连成一片红,却逃不开,“祁驯,我恨你。”
祁驯嗤笑,意有所指地,“老婆,身体比嘴诚实啊。”
林衍心口密密麻麻的痛,都在问他,这是你爱了四年的人啊?
这般作贱你!
他转头吸气,冷声说,“是,那又怎样?随便来一个吻技高超的人,我都会想要,够浪吗?”
祁驯脸色铁青,“好,既然你天天问我够不够浪,我今天就试试!”
林衍瞪大眼睛,祁驯扯下领带,塞进林衍嘴里,单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冰凉的布料堵在喉咙上,林衍生理性反胃,眼眶红了一圈。
祁驯把他拖出电梯,摁开密码锁,关上门。
也懒得去卧室,就直接把林衍抵在门上,咬上他的脖子。
如同对待猎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