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丹月以腹中的孩子为筹码,让端靖侯不得不为这个让他气和差点又想放弃的二儿子努力奔走起来。
嫡系到了他这一代,只有两个儿子,虽说他也有几个妾氏,但自二子后,竟只生出了一个女儿,如今远嫁,有等于没有。
他知道这与他自己的身体是有关的,所以对于这两个儿子他格外的重视,特别是是对长子几乎到了溺爱的程度。
却不想到了发今这番田地。
现在长子变成了这样,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次子身上。
可这次子也不知是不是他以前太过忽略,竟也是这般的——
好在,现在次子也算有了后代,他现在还不算老,若是能好好教导这个孙子,他们这一脉,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现在就算看在孙子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管这个次子。
可端靖侯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拿着厚礼去大理寺的卓大人那里走动,卫无渊竟然亲自把陆光齐给送了回来。
意外之后,自然就是惊喜。
连忙让下人准备设宴,款待卫无渊。
“无渊啊,这次多亏了你,找到证据,证明人不是光齐杀的。这杯酒,本侯敬你。”
宴桌上,端靖侯亲自站起来,向卫无渊举杯。
卫无渊依然是那副淡然的荣宠不惊:“侯爷严重了,查明案件真相,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此人本就有心疾,再加上之前与人打架斗殴,无意间被卷进这场事端,才引得心疾发作。他颈上的掐痕,也与二公子的手掌不符,下官只是还原真相。”
端靖侯:“不管如何,这件事都是多亏了你,才能如此快地解决,来喝酒。”
卫无渊端起酒,正要饮下,外面下人突然跑到宴厅门口:“侯爷,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和大娘子在玲园打起来啦。”
端靖侯呼呼吸一窒,赶紧去看卫无渊。
后者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他赶紧打圆场:“这……这夫妻吵架……”
他现在对这个大儿子是越来越看不下去,你什么时候折腾不好,偏要人家兄长来家里的时候折腾。
“侯爷,虽是夫妻吵架,但身为长辈,我看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加上人家刚刚帮了端靖侯府,端靖侯是怎么也不好意思拒绝。
只好放下酒杯,瞪了一眼那没眼色的下人,与卫无渊朝着园去了。
卫无渊到玲园的时候,正好听到陆光仪在里面大骂:“他卫无渊就是看不起我,我才他的妹夫,他反倒帮别人,这么快就将陆光齐放了回来,是觉得我不可能再继承端靖侯之侯,所以开始现巴巴地巴结陆光齐吗?他是不是还想把你这个妹妹送给陆光齐当妾啊?”
接着传来卫浅溪的声音,并不愤怒,一如平常那般清浅:“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么痛快就把陆光齐放了,还亲自送回来?他何曾对我这个亲妹夫如此殷勤过?他要不是那样的人,就应该帮我这个亲妹夫,让陆光齐永远都想回来。”
卫浅溪不说话了。
端靖侯此时的脸色铁青无比,他怎么也没想法,竟然听到大儿子这样一番言论。
他既尴尬又难堪地看了卫无渊一眼:“呃……光仪他最近因为伤的事,性情大变,这……”
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只好对身后的下人说:“还不进去赶紧把大少爷带出来。”
卫无渊一直没有说话。
直到陆光仪被下人木轮椅出来,看到他时,脸上闪过僵硬与心虚,他好像都未看在眼里。
直到陆光仪离开,他对端靖侯说:“侯爷,下官可否进玲园,与浅溪谈谈?”
端靖侯此时自然说不出半句否定的话,甚至主动离开,让他们兄妹说话。
等进了玲园,兄妹二人见了面,也没有多余的话。
直到进了卫浅溪平时看账书的小书房,青月和白月守在了外面。
卫浅溪才开口:“哥哥把陆光齐放回来,就是为了看到这一幕吧?”
卫无渊没说话,只是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卫浅溪笑:“哥哥,我不是小孩子的,你不要事事都瞒着我,爹娘也是我的爹娘。”
卫无渊目光放柔:“找个机会,拿回她的户牒,你们便离开吧。”
卫浅溪却摇了摇头:“辛夷的户牒,很快就会拿回来,到时我会想办法让她离开侯府,至于我……我孩子的仇未报,现在还有爹娘的仇,我知道哥哥想要搅乱侯府内部这一汪浑水,可是如果没有人在这汪浑水里呆着,在外部还是看不透这里面有什么。”
卫无渊不说话了,他抿着唇,看着妹妹,满眼的不认同。
卫浅溪也不说话,同样抿着唇,是鲜少表现出来的执拗。
说明白了,兄妹两人都是同样的人,固执得有时候让对方都拿对方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苏辛夷刚知道卫无渊来了。
只是她这会儿刚好在苹斋,看着老太君那张垂垂老矣,明明半只脚都迈进了棺材,却还要扑腾的老脸。
老太君和老族长吵了一架,便又病倒,可病倒了,算计却不能停。
没能把苏辛夷直接纳到端靖侯府的族谱中,这让她十分的不安。
她甚至想过要不要故伎重施,让陆光齐纳了苏辛夷。
但陆光齐闹出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苏辛夷只是端靖侯府养的肉脔这种丢人的事,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这样一来,就只能继续打感情牌法。
只是这张感情牌她没打在苏辛夷身上,而是打在了她的义兄司漠原的身上。
她让端靖侯把司漠原安排在了太常寺,当了一个名小小的乐官。
虽然没有品级,但却也名正言顺地把人留在了京城,甚至侯府。
美其名曰:既是辛夷的哥哥,当然也是侯府的亲戚!
对此,苏辛夷只想报以一声冷笑。
而司漠原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跪下向老太君谢恩。
老太君明显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正想对苏辛夷说些什么的时候,就有下人来通知,说陆光仪又在玲园发疯了。
老太君这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正好,苏辛夷解放,离开了苹斋。
离开的时候,她的脚步很快,司漠原却一直跟在她身后。
她莫名变得有些烦躁,这个来历不明的义兄,不知为什么,总给她一种阴魂不散,却又危机重重的感觉。
而对方表现出来的顶多就是有些虚荣贪权,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危险迹象。
同时,她知道卫无渊就在侯府里,但却不能正大光明的见个面,想想这恋爱就谈得憋屈。
从苹斋回小西院,要路过侯府内的大花园,为了甩掉身后的司漠原,她刻意加快脚步。
却不想,走得太急,一脚踏进了侯府花匠准备开春移植新花的土坑中。
就在这时,一只手及时横空出现,堪堪拦住了她想把自己埋进土坑里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