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桃花来得突然,他们分开得也很突然,甚至没说什么话,便分道扬镳。
但那时苏辛夷已经感觉到了卫无渊的不对劲。
可是由于时间不允许,她无法去感知那种不对劲是什么。
此时听卫浅溪又强调一遍,她本能的认为,可能是形象崩塌,带来的冲击太大。
虽然她和原主已经大不一样,但总得来说还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小傻逼,至少在卫无渊眼里她应该是个傻子。
可昨天晚上,她让自己稍稍黑化了一下。
人本来就是多面性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况且她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兔子,那也是她本性中的一面。
陆语动什么不好?动她的真银白银?挡人财路,等于灭人九族,她没直接废了她,已经是看在她还有用的份儿上了。
她从不逃避自己的劣根性,但是吧——
人嘛,在自己的喜欢的人面前,总想着戴张美好一点的面具。
现在可好,大车厘子还没吃到口,面具掉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啃了。
此时听到卫浅溪这样说,她不由紧张起来:“哪……哪里奇怪?”
卫浅溪却偏不告诉她,转而问她:“你昨天见到哥哥了?你们说什么了?”
苏辛夷:“也……也没啥,就……探讨了一下人性。”
当时他们好像说了几句话,卫无渊的反应倒是平淡,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行为而愤怒或生气,她甚至还从他身上看到了一股对生命藐视的邪气。
可是那只是她的感觉。
他的性格本来就如同深渊让人看不透,平静的外表下,她根本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卫浅溪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那陆语……”
“她还有用。”说到这个,苏辛夷倒是有了精神头,直接把头挨到卫浅溪跟前,小声跟她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卫浅溪听完不由一怔:“她真的会听你的?万一她发现那信……”
苏辛夷胸有成竹:“她发现不了,况且,那小东食髓知味,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了她了,有时候别小看这样的人,一旦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她刚才来时,便在花园处看到了小东,手里拿着那块劣质的玉佩,正一脸陶醉地笑着。
昨天晚上他虽被卫无渊像垃圾一样丢在床上,但在他的梦里,他就是与陆语被翻红浪了整整半宿。
那小东看着便不是个安生省油的灯,肉都吃到嘴里,岂会轻易再让肉飞了?
卫浅溪见她笃定的样子,知她心中已有了主意,便没有再多问,只是说道:“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苏辛夷笑:“浅溪姐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的问题各自处理,但只要一方需要帮忙,那便义不容辞。
苏辛夷喜欢这样的友情方式。
聊完了糟心事儿,卫浅溪自然而然地又关心起哥哥的感情事来。
既然辛夷不想那昨天晚上的事,那就聊点别的。
“虽说侯府说要给你办一场生辰宴,但我觉得这过生辰,还是要知心的人在一起过,才开心,如果没办法赶着生辰当日,我便提前给你办一场,就咱们几个熟识的,可好?”
好友聚在一起过生日,这当然比跟一群看不上眼的人过要舒服多了,苏辛夷抓着卫浅溪的手摇了摇:“当然好啦,谢谢浅溪姐。”
卫浅溪也微笑,只是当时两人的想法却是各有不一。
苏辛夷:这样一来,男女主又有机会走感情线了。
卫浅溪:哥哥,妹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到时可就看你自己的了。
两人这边各怀心事地想办法当红娘。
陆光仪和端靖侯那边其实也在商量苏辛夷的生辰宴之事。
“父亲,生辰宴在京城办就好,非得要去那么远吗?”
端靖侯瞪他:“你懂什么,到时这样才显得真,而且山高皇帝远,查也不容易查。”
陆光仪还是有些犹豫:“父亲,咱们非得这样吗?其实辛夷也不是对我无情,要不……”
端靖侯厉色地打断他:“妇人之仁,我们现地没时间了,东齐王已然有撒手不管的趋势,安王正蠢蠢欲动,咱们再得不到那东西,侯府便要完了。一个女人而已,到时要什么样的没有?”
陆光仪突然没了动静。
这时,外面小厮的声音传来:“少爷,梅院那边说熬了汤给您,问您什么时候过去。”
陆光仪有些不耐,但不知道为何,又有些心痒痒,他对梅春并不如何喜爱,但一想到她在床上的热情,又有些按耐不住。
可每次辛夷都拿梅春的事将他拒之门外,他想冷着梅春几日,但一不去她那里,又莫名的想着她的身体和床上的旖旎。
这让他内心无比的矛盾。
端靖侯看着他的样子,不由恨铁不成钢:“你娘说的对,你这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还是浅溪最懂事能干,你不能一直这么冷着人家,一个下人而已,你这么天天往她那跑,算个什么事儿?今日不许去,去玲园。”
陆光仪也知道父亲说的没错,但他这心一想到梅春就是痒痒,这小丫头太会了,比嫣娘那种风尘女子还够味儿。
他胡乱地应着:“好,我这就过去。”
端靖侯府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他的言不由衷,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从正院了来,陆光仪的确是往玲园的方向转的,可不知为何,这身体就是燃着一把莫名的火,想要往梅春那儿去。
刚巧,这时梅春的丫鬟冬花又来了:“大少爷,梅姨娘的汤都热了好几回了,正等您过去喝汤呢。”
陆光仪脚跟一顿,想:喝完汤再过去也不迟。
于是,便直接跟着冬花儿走了。
他刚到梅宛,这地儿青月也从外面回到玲园。
她进到卫浅溪的屋子,小声说道:“白月留的方子果然找不到了,今儿梅春就给姑爷爷熬了汤,这会儿姑爷已到了梅宛了。”
卫浅溪连头都没有抬,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突然,她又抬头笑了一下,问青月:“青月,你说尹丹月是不是该谢谢我?”
青月点了点头:“是该。”
元旦过去,越京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一大清早,赶着进城的人们早早在城门口排成了一条长龙。
一位牵着黑马,穿着白色狐裘的公子站在人群当中,如鹤立鸡群,一眼便让人看到。
守城的小兵眼睛一亮,巴结笑着迎了上来:“哟,这不是周家公子吗?您这是出远门了?请您随小的走这边。”
周子规拒绝了对方的好意,笑道:“不用了,队伍也不长,等会儿便是,正好车里的两位娇客还想赏赏雪。”
他身后赫然还有一辆马车,车帘盖着,但车窗外却露出半截纤细的手指,的确是娇客。
小兵暧昧的笑笑,没敢再多看,便去忙了。
雪还在下,越京已然成为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周子规抬头看看天,第一次他对京城这个从小便困着他的牢笼有了想念的感觉。
他知道那是因为什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