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婶守着抚宁县这座庄子也有十年了,以前她也是在侯府侍候的,只不过做错了事,便被打发到了这里守庄子。
前一年,她还满腹幽怨,觉得自己这是被发配了。
可后来发现,侯府每年拨下来,用来修缮庄子的银子,比她在侯府得到的油水可多。
这房子哪里用得着每年修缮,那每年拨下来的银子不就是她的了?
开始时,她还不敢多拿,但随着时间一长,侯府那边毫无发觉,她胆子也越来越大。
最后甚至把自己一大家子都接来庄子住,完全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而这庄子里只有两个下人,还是她买回来的,就等于是她家的下人一般。
这一切,直到京城送来了一封信,说表小姐和大娘子要来这里住,才有了变化。
她只好匆忙让自己的儿子儿媳妇搬出去,怀着满心不愿等着两人到来。
所以,那天她故意喊苏辛夷名字,除了想获救外,更是想怀着恶毒的心思。
被官差救回来后,她越想越不安。
万一苏辛夷在老太君面前告密,说她故意喊了她,让她差点死在杀人狂的刀下怎么办?
万一苏辛夷看出这庄子有别人住的痕迹,向老太君告密怎么办?
之前她几次接苏辛夷回去,也不过是想要试探一番。
而苏辛夷却一直没有回来。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那天晚上,在破院里隐约听到的苏辛夷与一个男人的对话。
于是,心一横,干脆先下手为强,在老太君一到后,立即添油加醋地将一盆脏水泼到了苏辛夷的身上。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在惊恐无比的情况下,试图以金钱诱惑杀人狂的话,最后竟然传到了苏辛夷耳朵里。
老太君的脸色比锅底还要黑,就连侯府其他人看楼婶的眼神也慢慢变得敌视愤怒。
最后,陆光齐更是破口大骂:“好你个不要脸的老狗,我们端靖侯府对你如此信任,你竟敢为了自己的贱命,想把侯府的地契送给杀人狂!”
当时别庄这块地端靖侯府是用了些手段得到的,庄子建起时,其实还没有地契。
等到把楼婶派到这里守庄子两年后,地契才算到手,当时杨氏便让楼婶暂为收着。
这一收着,端靖侯府便一直没派人来取,楼婶整日看着地契,都快以为这别庄主就是自己的了。
“老夫人饶命,老奴对侯府绝无二心,那只是……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只是骗那个……”
“来人,把人给我赶出去,别庄内的东西一件都不允许她带走。还有,找到她的儿子,他们家的一切都是我端靖侯府给的,现在一件不留地给我收回来。”
意思就是,连家都一起给抄了。
说完,她不理会楼婶凄惨地哭嚎,直接让人把人拖了出去。
而后,目光冷冷地盯着苏辛夷:“那她说的可是真的?”
苏辛夷抽泣了几声,委委屈屈道:“自然是假的,那日楼婶丢失,我急得很,便和护卫们分开寻找,无意寻到那处废墟,刚巧遇上卫大人抓凶手而已,楼婶说那些话,不过是怕辛夷向姨姥姥告状,她在抚宁的所做所为而已。”
老太君不说话了,似乎在评估,她话中的可信度。
这时,嫣娘实在忍不住,掐着柔艳的声音道:“表妹的胆子可真大,敢一个人去抓凶手呢。”
老太君的眉头重重一挑,苏辛夷暗道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