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苏辛夷也没敢再自作多情。
可能这枣花糖饼就是当地的特色,卫无渊只是买来让他们尝尝的吧。
毕竟昨天他也这么说过。
一切收拾妥当,她们再次上路。
这次是早上出发,如果加急赶路,明天晚上差不多就可以到抚宁县地界了。
但要到达栖凤山一带,可能还要多走半天。
只是谁也没想到,就在第二天,他们以为能如时到达抚宁县,好好休息一晚,再去栖凤山时。
却遇上了一场大雨。
直接将他们耽搁在半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几个女子缩在了马车里,听着外面雷雨交加。
但外面骑马的男子却没这样的好运,一个个已经浇成了落汤鸡。
苏辛夷有些担心卫无渊,他的伤还没好透,这时若是浇感冒了,或者雨水把伤口泡发了,很可能恶化的。
她看了眼跟着她们一起坐在马车里的明夏和明春,有些恶意地想,要不把她拉踢下去,让卫无渊上来躲雨吧。
“对了,我记着你们说姨姥姥给我带了一件厚披风,说是天气转凉的时候穿,拿出来给我。”
明夏没动,问:“表小姐现在冷了吗?可现在虽下雨,天气并不冷啊。”
苏辛夷皱眉瞪她:“那是姨姥姥给我的,我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轮得你来多事,平时阿玉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明夏和明春对她其实并没有多尊重,毕竟她在侯府算不得真正的主子。
但她此时的气势却让她们有些微的忌惮,她们在苹斋地位仅次于阿玉,自然是知道老太君的想法。
想着终有一日苏辛夷也会是侯府的主子,便没敢再吱声,明春转身从行李中,翻出了那件厚厚的披风。
苏辛夷抱起披风,就要下马车。
可就在这时,雨中传来了齐岳严带来的那个随从发出了一道惊喜的声音:“将军您看,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大雨朦胧了众人的眼,苏辛夷从车里探出头来,隐约间还真的在雨幕中隐约看到了错落的房屋。
刚巧,这时卫无渊也朝车里看来。
两人的视线在雨中相撞,那种夹着水气的对视,让苏辛夷的脑海中又浮出某个画面。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瓢泼的大雨,湿气充斥着鼻腔,可身体却是滚热一片,朦胧中,她像是感受到了一个沁凉舒适的胸膛,拼命地往里扎,恨不得四脚都贴在上面——
“怎么了?”
卫无渊见她扒着车门,发起了呆。
苏辛夷猛地回神,赶紧甩去脑海中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直接将披风塞到他怀里:“挡雨,别淋到伤口。”
说完,赶紧缩回了马车。
明夏和明春见她竟把披风给了别人,不由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表小姐,那是……”
“怎么?卫大人是表哥的舅哥,表嫂的亲哥哥,你们是觉得姨姥姥小气到连个披风都不愿意借吗?”
两人要出口话瞬间被她堵了回去,明春拉了拉明夏,暗示地摇了摇头。
两人都不说话了。
出门前,老夫人要他们盯着表小姐,让她不要与别的外男有所接触,一举一动都要上禀回去。
她们如实回报便是。
这时卫浅溪看了两人一眼,突然道:“回去后,我会亲自向老夫人禀明,是我向表妹借披风给我哥哥的,毕竟他的伤还未好,万一伤口淋到了雨,很可恶化。放心,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两人低下头,都没敢再说话。
一行人顶着大雨朝着不远处的村落走去。
只是都没想到,竟然在村口看到了熟悉的马车——
此时端靖侯府却是更加热闹。
除了陆语快要成亲,全府上下都在张罗外,府上这两日又多了两个主子。
虽然在下人眼里这两人算不得什么主子,但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而才被抬进侯府的第二天,嫣娘便与梅春的起了冲突。
原因竟只是因为一块布料子。
嫣娘本想借着自己有了身孕的优势,压梅春一头,甚至连跌倒的姿势都做好了。
却不想被梅春抢先了一步,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跌倒在地,正好赶上被尹丹月看到。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局嫣娘惨败,只好到陆光仪面前哭诉。
陆光仪被哭得烦了,再加上她有了身孕,也不能侍候他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去了梅春那里。
梅春虽是丫鬟出身,但那也是大户人家教出来的丫鬟,论起知礼知仪,其实比嫣娘还能强上几分。
再论床上的热情,却又不比嫣娘差。
只是吃到口的,总没有永远吃不到的值钱。
才短短两日,他便想苏辛夷了。
所以,当听说抚宁县旁的宽余县要办一场佛事,据说是为了补办今年因为天气落下的观世音涅槃日的佛事时,他跑去了苹斋。
老太君多年理佛,对于这样的佛家盛事自然也是知晓的,但她近年身子总是不利索,去宽余县又要在路上颠簸几天,她一直没决定去不去。
但最后还是没架住最宠的嫡孙的请求。
而这时,带着谁出门,便又成了问题。
常年困在深宅大院的女眷们当然都想趁着机会出去走走。
可是这门却不是谁都能出的。
侯府这边为了一个出门的机会,抢得鸡头白脸。
而苏辛夷这边却意外的遇到了熟人——
这场大雨拦住的不止苏辛夷他们一行人的路。
小村落的村口处停着几辆马车,看马车的制式,以及上面代表家族的一些纹路徽章,可以肯定,这里至少有三家京中贵族躲雨。
再往村里看,几幢大一点的房子此时都有看起来应是护卫的人站在门口。
卫无渊和齐岳严行事低调,此时两人默契朝着另外一边村房走去。
却这时,刚好巧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无渊,齐兄,真的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