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如同小孩儿任性般的语气弄得卫浅溪一愣。
“为什么呀?”这样两人不是正好可以培养一下感情嘛。
苏辛夷:“……”当然是不想惹人厌呀。
就在这时,马车外有人敲了敲车窗。
她正好靠着窗,本能地将窗帘打开,她刚露出脸来,一只手拿着一包还冒着热气的糖炒栗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抬眸,栗气的热气将马车外的脸遮得有些朦胧,但还是能一眼看到是谁。
她呆呆地看着他,没说话,也没接东西。
直接热呼呼的栗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她才回神。
但她本能的是以为这是给卫浅溪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她此时不太想看到他,更不想接他的东西。
便要往窗旁边退,让卫浅溪自己接过。
却听到他说:“这家的糖炒栗子很好吃,尝尝?”
他眼睛看着她,温润如同春水,虽然笑容不深,但却很真实。
苏辛夷愣住。
给她的?
卫无渊见她还不接,又拿出了一样东西,是开在大理寺旁边不远处的一处糕点铺子的桂花糕。
“那吃桂花糕?”
有那么一瞬间,苏辛夷觉得他在哄她。
可怎么可能呢?
他都那么讨厌她了。
但他确确实实地在看着她。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抬手,接过栗子:“给我的?”
卫无渊挑眉:“那是给谁的?”
苏辛夷默默回头看卫浅溪。
卫浅溪却在那里笑:“我吃栗子会全身起疹子,而且我不喜欢吃桂花糕。”
苏辛夷:“……”
“还不舒服吗?”他问。
苏辛夷抱着糖炒栗子和桂花糕,莫名的觉得脸热了起来——
即使自己有一个妹妹,卫无渊依然对姑娘家纤细的心思一知半解。
一如他当初不了解妹妹为何对陆光仪的那样的人情根深种一般。
所以,他也不明白刚刚苏辛夷突然突然转身离开,看也没看他一眼。
他能感觉到她的不一样,但她说不舒服,他就真的以为不舒服。
在听卫浅溪说了侯府昨天发生的事,她以那为理由带着苏辛夷去趟抚宁时,他承认,自己的心里是高兴的。
能和妹妹一起看望父母,还能——
可就在他以为苏辛夷真的不舒服,要去为她找个大夫时,周子规却对他说:“你是不是做什么惹人家姑娘不高兴的事了,人家那哪是不舒服,分明是生你的气。”
卫无渊不解:“生气?为何?”
周子规笑:“这我哪里知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哪里惹人家生气了,好好哄哄吧。”
卫无渊凝眉苦思,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哪里惹她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上次她半夜来看他,他没留她,让人直接把她送走了?
可是那时若留了她,反而是害了她呀?
“要如何哄?”他这辈子从没有哄过姑娘家,妹妹从小懂事,除了陆光仪的那件事表现出了卫家人特有的执拗,其他事从未让他操心过,更没有用他哄过。
周子规无奈了,明明他也对——
此时却还要出谋划策:“其实我也没有怎么哄过姑娘家,你可以试试送她些她平时喜欢的东西?”
他不确定地说道,毕竟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具体经验,只记得周洛华是这么一哄便好的。
卫无渊对好友的话深以为然,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眉头终于舒展。
随后便去买了糖炒栗子和桂花糕给送了过去。
苏辛夷收了这两样东西,虽然表情上还是看不出还在不在生气,但收下了,应该就是代表不气了吧?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他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不能和她们一起出城,便与卫浅溪约好,在城外的长亭汇合。
而当周子规问他,为何要买这两样时。
他答得十分肯定:“她喜欢小吃,特别是甜食,每次面前有甜食都会吃得很多,这附近只有这两家卖甜的,而且味道不错。”
周子规沉默。
这些他居然都没有发现——
卫浅溪和卫无渊约好在城外长亭汇合。
两人坐在长亭里,一边聊天,一边吃着卫无渊买来的糖炒栗子和桂花糕。
苏辛夷现在的心情有点小微妙。
糖炒栗子很好吃,甜糯可口。
桂花糕也很好吃,满口桂香。
但卫无渊有点无解,她以为他讨厌她,所以把她的东西时刻放在眼里,提醒自己。
可他竟然买零食给她,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讨厌她。
不过现在她不敢多想,怕想多了,思想跑偏,自作多情。
还是吃吧!
她两根手指,熟练地捏开栗子,就在这时,长亭不远处,几匹快马,并肩而来。
等快到亭子的时候,马速慢下来,她们看清了马上的人。
除了卫无渊和身后的青柳外,齐岳严竟和他一起!
卫浅溪明显也很意外,当卫无渊下马,和齐岳严一起走到亭下时,她站了起来。
“齐大哥怎么也……”
“皇上十分重视抚宁县的案子,听说卫大人自请去查案,担心他的安全,便命令我随行保护。”
齐岳严冷硬的脸上竟然挂着大大的笑容,可见这件事让他有多高兴。
至少这一路,他可以天天看到她了。
苏辛夷也很高兴,男女主的感情线终于可以发展了。
于是,她看着齐岳严的眼睛也跟着亮了一下。
然后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凉飕飕的感觉。
紧接着,便对上了卫无渊的视线。
那种熟悉的温柔乡中夹着针的感觉又来了。
开始时她不明白做错了什么,让他这么看自己。
直到她看到卫无渊从看她的目光慢慢转到了齐岳严身上。
突然间,如醍醐灌顶般地明白了。
她刚才因为男女主终于有时间走感情线,兴奋得没控制住,看着齐岳严的眼神儿都热切了两分。
于是,他这是觉得她又要和她妹妹抢男人了?
天!这误会是不是有点大?
她和齐岳严不熟好吗?连句像样的话都没说过,她怎么就——
不是,能不能听她解释?
她往他走了两步,张口欲解释。
可张开嘴,她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人家什么都没说,她总不能张口就说,我对那个男人没想法吧?
于是,她又闭上了嘴。
却不想,他却开了口:“你要对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