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娱乐方式有限。
人们对于每一个节日都是格外的重视。
苏辛夷和卫浅溪跟着陆光仪一大清早出门,出城的马车竟然造成了交通堵塞。
但看陆光仪的表现,似乎并不意外。
卫浅溪见她总是趴着马车往外看,以为她着急,便道:“重阳节原本是一个祭祀的节日,但随着历史的演变,各地重阳节的过法也渐渐有了不同。越京地处北方,过重阳节的方式往往是赏菊,登高祈福,以求家中男子步步登高,官运亨通。”
苏辛夷点点头,她小声道:“早知道越京的人对重阳这么重视,就该在‘木兰溪’推出一套重阳节日限定套餐了。”
卫浅溪被也扼腕的小表情给逗笑了,轻轻点了她脑门一下,同样小声道:“你个小财迷。”
在外面骑马的陆光仪这时敲了敲马车窗,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靠着窗的卫浅溪将车帘掀开,陆光仪的脸露了出来。
以前每次看到这张脸露出恳求的神情时,总是会不由心软,有时候晚上醒来,看着身旁的睡颜,一看就是半夜,好像看不够似的。
可是现在,再对着这张脸,她只有如止水般的心湖,平静到他现在对任何女子献殷勤都可以无动于衷。
人啊,有时候多情,有时候也真的是无情!
“夫君,怎么了?”她平静地露出笑容。
陆光仪矮下身来,借着车窗递进两个纸包:“辛夷喜欢甜食,我见路上很多人都买了这菊花糕,听说味道不错,给你们尝尝。”
说完,又提醒了一句:“听说今天宫中有位贵人要微服去玉峰山登高祈福,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过,你们且不要着急。”
卫浅溪接过菊花糕,点点头。
结果一抬眸,与从马车旁路过的马上人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人正在看她,眼中有着惊喜,心疼,以及在以眼尾扫向陆光仪时的愤怒与杀气。
今天齐岳严穿的是官服,头上戴着武官的帽子,想来他今日是要护卫那位贵人了,没时间跟她们一起登高了。
不知为何,卫浅溪有些淡淡的失望。
齐岳严有任务在身,两人视线一晃而过。
但他听到了陆光仪说的话。
明明卫浅溪才是他的妻子,他却当着自己的妻子面,说出别的女子喜欢的食物,这男人当真是可恶至极。
若不是——若不是——
他手中的缰绳几乎快要勒进他的皮肉里。
最后,却如同泄气般地松开了——
没有什么若不是,如果他还是当初那个街头的小乞丐,恐怕现在连跟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他现在什么都有了,却是彻底错过了她。
若是她过得幸福还好,可现在这样——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卫浅溪将菊花糕递给了苏辛夷,她的面色很平静,并无异样。
但苏辛夷却莫名感觉到了一股惆怅。
“怎么了表嫂?”
卫浅溪顿了顿,小声说:“哥哥他们可能没有时间与我们一起登高了。”
苏辛夷:“嗯?昨天洛华还派人来通知我们,说要在玉峰山下跟我们会合呀?”
卫浅溪怔了怔,突然恍然回神。
她这是怎么了?
齐岳严有公务在身,不能去。
但哥哥和周公子昨日都送来的消息,说了他们会走哪条路,要她们与之“偶遇。”
她摇摇头,有些失笑:“是我多虑了,刚才看到齐大哥似有公务在身,就以为哥哥他们也没时间了。”
苏辛夷:“……”
女主终于表现出对男主不同的情绪了,有点小兴奋怎么办呀!
宫中贵人的马车驶出了城门,其他马车也渐渐朝着城门驶去。
秋高气爽,到了城外,空气似乎比城内更加新鲜,此时路边的草木还不见深秋的颓败,看起来依然茂盛鲜绿,野菊花开在路两旁,摇曳的风姿楚楚动人。
自从出了城,苏辛夷便掀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这是她穿来第二次出城。
上一次去张氏别庄已是傍晚,而且怀着目的而去,根本无暇去赏景。
但这次是纯粹为了游玩的,心情自然是不一样的。
玉峰山是离越京最近的一座山,每年这天都有不少人出城登高。
山上有座余恩寺,会在半路为人们提供歇脚之处和饮水。
但今天却不同,余恩寺今天来了位贵人。
虽然这位贵人并没有霸道地霸占了整个余恩寺,但看着门口那层层把守的禁卫军,很多人还是望而却步。
苏辛夷和卫浅溪与周洛华是在山脚下会合的,周子规也在。
陆光仪在看到周子规的瞬间,脸色立刻别扭了起来。
表面上却还要装作高兴的样子:“周兄,没想到这么巧,你也来爬山啊。”
周子规笑道:“是挺巧的,走哪里都与陆兄能遇上,若不是我是个男子,都要以为陆兄对我有意思了。”
“哈哈,周兄太会开玩笑了。”陆光仪干笑两声,便不再说话了,甚至还站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
苏辛夷这时没看到卫无渊出来,悄悄松了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点失落,就好像一个人都拿着武器,准备大打一场,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没把她放眼里,鸟都不鸟她。
就很——
总之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陆光仪一直在关注她,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便凑了过来:“辛夷?你怎么了?是不是急着上山?要不咱们先上去吧,周兄说他还在等人,也不方便与我们一起。”
他是迫不及待地想和周家兄妹分道扬镳。
苏辛夷却恰恰相反,她宁愿和周家兄妹同路,也不愿意和他一起。
之所以和他一起出来,不过是利用他出门罢了。
她轻轻抿着唇,眼睛淡淡地盯着身后上山的路,脑海中正在思考着要如何把陆光仪给弄走。
就在这时,又一群人走了过来,她看到了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于是,嘴角缓缓上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