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浅溪坐到了床沿,按着苏辛夷的肩膀,将人压了回去。
“我不是气你,我是气我自己,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而我最终却什么也没法帮你。”
苏辛夷松了口气:“谁说表嫂你没帮我?陆语难道不是你说通的吗?依她那样儿,应该要了不少你的好处吧?”
卫浅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感叹:“这都没瞒得过你,如此聪明,端靖侯府却只当你是个花瓶。”
苏辛夷:“当花瓶没什么不好呀,至少好看。”
说完,她从枕下翻出昨天卫浅溪给她的东西:“表嫂,这个是真的吗?”
卫浅溪看着她手中的东西,点头微笑:“当然。七巧仙会这前名字我就想好了,七巧仙会那天与你们走散,我无意间看到了一处地点,位置合适,价钱也公道,本想着仙会之后,与你一起去看看铺面,没曾想……”
她顿了顿,摇了摇头:“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平安归来就好。等你休养好了,我们便去看看铺子,你看可好?”
苏辛夷摇头:“我今天就能养好,咱们明天就去。”
早开店,早赚钱,早赚钱,早助卫浅溪报仇成功,到时她们就彻底都自由了。
卫浅溪却不同意:“不行,你刚受到惊吓,听说还染了风寒,还是休养几天再去。”
苏辛夷摇头:“没事,也没多惊吓,至于染风寒,不过是骗表哥的。”
卫浅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当初她被山匪抓走,被救回来后,过了一个月有还心有余悸,大门都不敢出。
苏辛夷这经历,与她当年差不多,可看她的反应并不像是在说谎,似乎真的没受多大影响。
以前的她,在人前总是一副弱不禁风,连只虫子都能将她吓晕,此时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
她能感受到自她小产后,苏辛夷的真心,以真心换真心。
所以,她将心中疑惑问出口,并没有藏在心中怀疑。
苏辛夷神情一顿,有点别扭,又像是心虚。
以为她不想说,卫浅溪刚要转移话题,她却开了口。
“其实我本来性格就是这样的,只是那时刚刚失去父母,无依无靠,那段时间我很茫然害怕,正好那时端靖侯府让表哥去接我,我怕自己唯一的去处也没了,就……就装的。”
苏辛夷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面临这个问题。
卫浅溪又不是傻子,她突然转了性格,怎么可能一点不怀疑?
但她愿意明着问出来,至少说明,她对她还是有些信任的。
可她依然是撒了谎,她低下头:“对不起,表嫂。”
卫浅溪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有什么对不起的,你也是为了自己生存。”
苏辛夷抓住她的手,摇头:“不是,我是说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对不起。”
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体和身份,同样也要对她做过的事负责,她欠卫浅溪一个正式的道歉。
“表嫂,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了,我发誓。”她举起四指要发誓。
却被卫浅溪给拦下了:“行了,怎么还学会男子骗小姑娘那一套了呢?我相信你。”
“那明天咱们去看铺子?”她兴奋地闪着杏眼。
卫浅溪无奈:“好,不过我们得找个由头,不然平白无故地出门,婆婆和老夫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老太君听到大理寺抓了犯人的事后,心有余悸,终于有些后悔把苏辛夷送到西门儿大街的决定了。
倒不是她多心疼苏辛夷,而是如果苏辛夷出事了,她觉得自己吃亏了。
所以,当苏辛夷亲自上门请安,并且主动认了错后,再加上昨天陆语的解释,当初的怒火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
当这股子怒火消散,另一股火又窜了出来。
特别是当听到苏辛夷说:“姨姥姥,之前您说让辛夷着二表嫂学如何管理后院,和铺子的事务,现在还作数吗?”
老太君一向懂得怎么收拢人心,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再正常不过。
“当然作数,不过你刚受到惊吓,身体可受得住?”
苏辛夷先是摇头,随后脸上又有几分不知所措:“我身体倒是没问题,但是今早我遇到二表嫂,问她地否需要帮忙时,二表嫂,似乎不愿意我去帮她的忙,也是,辛夷到底是个外人,要不还是……”
“她算个什么东西?侯府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开口?”
一提到尹丹月,老太君来了气,她这辈子要强,在端靖侯府更是说一不二,前段时间被尹家逼着将内府的权力交到了尹丹月手中,心中始终憋着一口气。
昨天陆语临阵倒戈的那番话时,她就怀疑是尹丹月故意利用她来陷害苏辛夷,为的就是不让苏辛夷插手侯府内务与账目。
此时再听苏辛夷这么一强调,更是认定了。
“等会儿姨姥姥便吩咐下去,这侯府内务以及外面店铺的事,你都有权过问,若是那尹丹月不愿教你,你便来问姨姥姥,姨姥姥亲自教你,免得有些人真的觉得这侯府成了她的囊中物。”
苏辛夷故意有些胆怯的问:“那二表嫂会不会生气?还有东齐王妃……那次我在大门口遇到东齐王妃,向她行礼,她用鼻孔看我,然后……然后骂我是个小贱人,警告我若是敢跟二表嫂作对,不会放过我……姨姥姥,我看还是算了……”
上次被东齐王妃压了一头,吵架吵输了,恐怕是老太君近二十年最憋屈的事了。
苏辛夷故意在她伤口下洒下一把盐。
果然,老太太立刻暴跳如雷:“一个继室,她算个屁,你尽管施为,若是发现尹家小贱人手脚不干净,直接来告诉我便是。”
“那姨姥姥,我今天可以出门去锦绣坊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