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补充:“前些日子侯府摆宴,小的看到那小丫头站在那表小姐身后。”
恨乌及乌,青柳对苏辛夷的印象当然也不好:“这……该不会是又要耍什么手段,害咱们小姐吧?”
就在这时,老管家和另外一个小厮白柳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便说:“少爷,刚刚姑爷派人送来了几株牡丹和茶花,您看种在哪里合适?”
卫无渊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又看看青柳手中拿的的那只木箱子。
最后冷淡道:“随便找个地方种下吧。”
说完,便要朝书房去。
青柳赶紧跟上:“大人,那这个……”
卫无渊想说随便丢了,但思绪一转,他又改变了主意。
“与那些牡丹一起种下吧。”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另一边,苏辛夷还正对自己的主意暗暗得意。
既然卫无渊喜欢花,陆光仪又答应送他,她就成人之美呗。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嘛。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青柳正和自己的同伴白柳就着这株金茶花做着各种猜测。
“又送绣帕,又送诗,这次又送花,她肯定是在打我们家大人主意。”青柳一边恨恨地盯着那株刚落土的金茶,一边道。
白柳的神情和语气和他差不多:“呸!她也配?上次陷害我们小姐推她,让小姐动了胎气,孩子差点没保住,大人没处理了她就不错了,还想高攀大人,当真不要脸。”
“啧,她要是要脸的话,就会连有妇之夫都勾引啦。”
“这事儿你别在面前大人面前说,免得恶心到大人。”
“哪里用你说,我自省得的。”
然后,两人把那株金茶当成了苏辛夷,恨不得靠着口水将人和花都淹死。
而远在侯府的苏辛夷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再次抱怨这儿的夏天怎么这么冷呢?
苏辛夷几次去求见卫浅溪都被她拒在门外。
她想提醒青月几人注意卫浅溪的饮食,最好是不经他人手。
可几人也没有搭理她。
可老太君之前的话总是在她耳边响,如果上次成功了,那她就是妥妥地害女主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
可那真的是原主做的吗?
有一次这样,什么时候会不会还有下次?
她必须得找机会和卫浅溪单独谈谈。
没想到,这次她挺走运,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卫浅溪的绣工在京城贵妇圈子小有名气,谁家夫人小姐想要绣个什么大件,都想听听她的意见。
今儿早,安王妃便派人来请卫浅溪,杨氏不敢怠慢,虽然心中觉得儿媳妇怀了身孕,最好不要到外面走动,但还是派人来告诉卫溪赶紧准备准备。
苏辛夷是从一向爱八卦的翠玉嘴里听到这件事的。
她当即就去了趟老太君的院子,以想多接触一些京中权贵为由,从老太君得个了命令,跟卫浅溪一起去安王府。
纵使卫浅溪再讨厌她,有了老太君的命令,她也不好拒绝。
一切准备妥当,苏辛夷再次出现在了卫浅溪面前。
多日不见,她似乎又丰盈了一些,人还是淡淡的,看到苏辛夷时,脸上并未见明显的不悦,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倒是她身边带着的青月和白月,敌意更为明显。
“表小姐,您的马车在后面。”青月拦住苏辛夷想要跟着卫浅溪上马车的动作,指着后面道。
苏辛夷不以为意地笑道:“听说安王府离侯府不近,我与表嫂同车,路上也好给她解个闷。”
说着,就要上车。
青月强忍住推开她的冲动,恼道:“我们小姐要休息,表小姐不要打扰她。”
苏辛夷这次是铁了心的要和卫浅溪说上话,厚着脸皮笑道:“我不会打扰到表嫂的,相反我与表嫂坐在一起,还可以照顾她。”
依她以前的行径,不知道又要打什么主意,青月哪里会放任她进卫浅溪的马车,像尊门神似的站在了马车门口。
苏辛夷没办法,她看看四周,全都是卫浅溪的人,也不怕被人误会,立即拿出原主最拿手的绝活。
眼尾一红,樱唇一抿,瞬间泫然欲泣:“表嫂,你就这样讨厌辛夷吗?辛夷做错了什么?”
看到她这副神情,青月和白月瞬间看向四周,然后转头看她,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你……别诬陷我们家小姐,你……”
“时候不早了,不能让王妃久等,上车吧。”
车内,卫浅溪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青月和白月。
两人恨恨地瞪着苏辛夷,虽有不甘,但却也只能退开。
苏辛夷冲两人笑笑,走向了马车。
可这时车凳已经被收回,旁边的奴才又没人愿意给她搭人凳——
算了,就像是有人搭她也踩不下去。
于是,她双手撑着车沿,往上一跳,十分不淑女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
反正她在玲园的人眼里就不是什么好人,形象什么的不重要。
正待她手脚并用爬上车时,卫浅溪掀开了车帘一角,当看到她动作时,人不由一愣。
苏辛夷假装没看到她的错愕,甜甜地叫了一声:“表嫂,我裙子好像被刮破了。”
卫浅溪:“……”
回去换衣服是来不及了,又事关侯府的面子,卫浅溪只好亲自动手为苏辛夷把刮到的裙摆缝上。
她的针线的确是一绝,缝上的裙摆不止看不出破过,刮口处还多出一朵清新的小白花,反而给这裙子添了抹亮色。
“表嫂,你的手真巧。”苏辛夷的赞美出自内心。
但她不记得,原主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
当时她刚来侯府,卫浅溪还是十分照顾这个表妹,亲手绣了个团扇给她。
她当面夸着“表嫂你手真巧”,转头便把那扇子丢进了厨房的灶炉里。
所以,当卫浅溪听到她这句赞美时,只是挑了下唇,夹着淡淡的嘲讽。
苏辛夷茫然,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好吧,女主不喜欢听马屁,那她换个话题。
“表嫂,青月她们为何称你为小姐,而不是大娘子?”
这回纯属是没话找话,好为之后的话题铺垫,却不想只是随便找了个话题,却像是踩了卫浅溪的痛处上。
她的眼神蓦地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