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一声,嘴角讥诮地勾起,声音低低沉沉的:“知道疼?”
陆心晴忍着手腕的痛楚,咬咬牙,委委屈屈地问道:“阿晟,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狠心对我?”
“你做错了什么?”孟晟微眯起眼,眼底深处渗出冷鸷,“陆心晴,你不会觉得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正确吧!上次的事情我已经警告过你一次。”
她心下猛地一惊,眼眸中一闪而逝的慌乱。
孟晟眸色一沉,那张俊逸的面庞冷若冰霜般,又狠狠用力将将陆心晴拽到眼前,“李彪,你认识吧?”
“你——”
陆心晴缓缓地闭上眼睛,眼底深处闪过绝望,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孟晟的手劲儿很大,手腕上传来的痛楚让陆心晴皱眉不止,可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以她这么多年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了解,他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是绝对不会这么对她的。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查到了。
孟晟冷诮地眯起眼,“一千万啊!陆心晴,你可真是下得了手。”
陆心晴忽然笑了。
她毫不畏惧地迎向那一双清冷的黑眸。
即使那是沼泽,是黑洞,是深渊,她也会纵身一跃跳进去。
“阿晟,我如果不把她逼走,你一定会将她强行留在身边的,那到时候我怎么办?”
陆心晴扬起那一张苍白的小脸,唇色也是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仿佛皮肤表面的血液都收缩回去。
“我那么喜欢你,喜欢到除了你,我心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人,为了你,我可以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任何事情,我也宁愿将来下地狱的那个人是我……”
她很努力地笑着,虚弱而苍白,
孟晟面色微变,可握着陆心晴手腕的手指却没有松开,反而是越发收紧,指关节泛起白色,好像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一样。
“你要的,我都已经给你了。”
“是啊!你都已经给我了,可人心是无法满足的,我想要更多。”
她忍受不了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她。
又似想起什么,陆心晴得意地笑了笑,问道:“你现在找到她了吗?”
明明心痛如刀绞,可她依旧笑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
甚至,在她的笑容里还透着一丝挑衅。
孟晟危险地眯起眼,目光如锋利的刀刃,在那一张笑靥如花的脸上狠狠划过。
那笑,似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骤然用力甩开她。
陆心晴一时没察觉,整个人再一次跌坐在地上。
她使劲扬起下巴,狠狠地看向他,“阿晟,唐晚已经不喜欢你了,她更不可能跟你在一起,她恨你,恨不得你去死……”
一字一句,就像是无数根尖利的钢针,狠狠扎在他的心脏上。
唐晚恨他,恨不得他去死……
孟晟倏忽凑上前,缓缓地眯起眼,眸底深处像是淬了寒冰。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一张煞白的小脸。
陆心晴用力地蜷曲起手指,指甲抵在掌心,明明害怕得要死,可她依旧笑得嘲讽,“她说过的,她一辈子都恨你,难道你都忘了吗?”
“陆心晴,你想死吗?”
低沉而清冷的嗓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
几根手指陡然伸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陆心晴纤细的颈脖上。
一点一点收紧。
陆心晴笑,艰难地一字一句道:“阿晟,如果我死了,那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爱你,你就变成了孤家寡人,你会很孤单……”
孟晟的手指噶然停止。
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异样,陆心晴缓缓地闭上眼睛,眼眶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别再有下一次,你知道的,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放过你。”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透着让人心悸的寒冷。
他缓缓松开手指。
那一截白嫩的颈脖上,赫然留了几个清晰的手指印。
孟晟起身,再没有多看陆心晴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卧室。
陆心晴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嘴角扯出一抹讥讽又诡异的笑。
她双手捂着颈脖。
这是第二次了,在他的眼里,她清楚地看到了浓重的杀意。
就为了一个唐晚。
看着那一抹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陆心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嘲讽地说了一句:“她已经不爱你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你身边,这辈子都不可能……”
孟晟瞬间变了脸色。
他缓缓转过身,一双清冷的黑眸闪着冷鸷的光芒,一瞬不瞬盯着不远处的女人。
陆心晴倔强地梗着颈脖,丝毫不畏惧。
良久,孟晟的眸色一寸寸变冷,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去。
沉闷的脚步声,就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上。
陆心晴用力地蜷曲起手指,眼睁睁地看着他靠近,直到她纤细的颈脖再一次落入那一只宽大的掌心。
男人的手指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却骤然间收紧。
陆心晴的瞳眸猛然一缩。
不等她回过神来,孟晟已经松了手,可下一刻的时候,他突然将陆心晴拽起来,狠狠地扔在的大床上,而他倾身而上。
情到极浓时,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呢喃:“糖糖,糖糖……”
陆心晴的手指死死攒住被单,泪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地往下淌。
从陆心晴的卧室走出来,孟晟眼里浓烈的欲望,一点一点地被他逼回去,又恢复了平日里一派温润如谦谦君子般的模样儿。
“先生,要吃早餐吗?”
路过客厅的时候,有佣人走过来询问孟晟。
他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留下吃早餐了。”
卧室里,陆心晴仿佛一具行尸走肉,闭着眼睛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
她想起那个男人在她身体内疯狂的冲撞,想起他在她耳边叫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想着他毫不客气地对她说着最残忍的话……
心里的恨意,如同海啸时掀起的惊涛骇浪,足以毁灭掉一切。
好一会儿,陆心晴缓缓睁开眼睛,耳边是别墅佣人的声音:“小姐,先生已经走了,说是还有事要忙,不能留下陪您一起吃早餐了。”
“我知道的。”
她笑了。
那个男人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如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