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程芳说的孟晟痴情,不是对她,而是对唐晚那个溅人。
“心晴,我已经跟他提了,让他赶紧跟你把证领了,你们俩再生个孩子,不过,他好像没听进去。”
说到这里,刘程芳忽然又笑了,一双浑浊的眼睛渐渐变亮,“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你有这么多时间跟阿晟在一起,你这肚子……”
说着,她将目光挪到陆心晴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勾起凉薄的笑。
“你这肚子怎么一直就没见有动静啊!”
陆心晴瞬间变了脸色,她低着头,也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
事实上,她也想过母凭子贵,只要肚子里怀上孟晟的孩子,他一定会给她一个婚礼,即使他不愿意,他也不会委屈了这个孩子。
可每一次,他都主动拿出tt,即使是安全期,他也格外谨慎。
偶尔出现意外情况,他都会亲眼看着她,将紧急避孕药吞下去。
又似想起什么,刘程芳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唐晚应该出狱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转移,令陆心晴猛地一震,她抬眼看向刘程芳,说道:“是的,她已经出狱了,这段时间阿晟一直在找她。”
“心晴,我是希望你能成为我们孟家的媳妇儿,而不是那个唐晚。”
“伯母……”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阿晟,更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晟。”
说到这里,刘程芳和蔼地笑了笑。
稍顿了会儿,她又继续说道:“但你也要明白,一旦唐晚出现在阿晟面前,阿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唐晚,到时候你就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陆心晴立刻有些慌了,紧张地握住刘程芳的手,问得急切:“伯母,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很简单。”刘程芳说道,“让唐晚恨阿晟,恨不得亲手杀了阿晟,这样一来,就算阿晟想跟她在一起,她也不会答应。”
“这样,这样能行吗?”
陆心晴还是担心。
刘程芳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说道:“心晴,你以前跟唐晚是朋友,你应该了解她的性情。”
陆心晴微眯起眼,脑海里闪过一张骄傲的脸,“伯母,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叫什么伯母!这个称呼你都叫了五年了,是时候改称呼了。”
“妈。”
“乖孩子。”
……
孟晟开着车上了环城高速,一路狂奔。
一直到油箱的指示灯提示报警,他这才将车停靠在路边,又按下警示双闪灯。
然后,拿起手机给周海洋打电话,让他立刻开车过来接他……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孟晟又想起那个手机号码,一个一个数字输进去,犹豫了一下,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点击。
远处的天边,大片大片的云朵被晚霞染了绯色。
橘黄色的夕阳穿过高楼大厦的缝隙,又穿过车窗,衬得那一张清隽的面庞格外柔和。
很快,手机听筒里传来一个温柔又干净的声音,“喂?”
他沉默着。
这是他第三次用这个手机号拨通唐晚的手机,以她惊人的记忆力,应该早就记住这个号码了。
所以,他在等她发问。
手机那端,唐晚深吸一口气,又抿抿唇,耐着性子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再不吱声,我会把这个手机号拉进黑名单中。”
“我数三下,三,二……”
孟晟忽然笑了,嘴角微微弯起,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儿也喜欢这样。
不等“一”字落下,他嘴巴张了张,嗓音低沉又暗哑:“糖糖,是我,我是孟晟。”
这个声音,像是来自地狱。
唐晚瞬间愣住,面色变得惨白,半点血色也没有。
她用力地蜷曲起手指,指甲抵着掌心的嫩肉,纤瘦的身体也变得僵直。
紧接着,滔天恨意在她心里翻涌,如同即将喷薄而出的岩浆。
唐晚拼了命压下心里的愤怒,缓了一口气,语气冷寂得如同一滩死水,“很抱歉,先生,您认错人了。”
说着,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线。
唐晚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她连喘息都觉得困难。
他怎么就知道了她的手机号码?
唐晚一个一个的排除,沈东临不可能出卖她,宁瑶也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舅舅和舅妈了,可,她一时也找不到他们出卖她的理由。
那个人是孟晟,是害死她父亲的仇人。
他们怎么可以……
唐晚死死地咬着唇角,锋利的牙齿刺破了女乔嫩的唇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在口腔里漫开。
那味道,几乎让她作呕。
手机又响了。
一阵悦耳的钢琴曲回荡在客厅。
唐晚缓缓地将手机拿到眼前,依旧是那个之前的那个手机号。
她用力握着手机,指关节凸起,泛白。
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轻声说道:“这位先生,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请你以后再也不要拨打这个手机号码;你对我的生活已经产生了负面影响。”
手机那端,孟晟丝毫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只问道:“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您口中的糖糖,也请您不要再继续纠缠,否则,我会告你骚扰。”
听着唐晚清冷的声音,孟晟的目光深了深,语气依旧淡淡的:“林勤昌,他是你的亲舅舅,这个手机号码就是他告诉我的。”
“糖糖,你还觉得我会认错人吗?你又觉得他敢告诉我一个假的手机号吗?”
“……”
舅舅!
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竟然毫不犹豫地将她卖了,也不知道孟晟给了他多少钱。
“糖糖,你不需要这么排斥我,我只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唐晚突然间崩溃了。
她泣不成声,死死地咬着唇角,女乔嫩的唇瓣一片血肉模糊。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线。
又小心翼翼地擦掉眼角的泪痕,很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能哭!
她有什么资格哭!
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引狼入室,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
“嘟嘟嘟——”
一阵刺耳的忙音钻进孟晟耳中,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他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周海洋找到孟晟的时候,他站在路边,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任由傍晚的冷风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