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这道身影，宋斌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您……您是……”
“你们口中的……魔……”
这一刻，那血色的身影缓缓地抬起了头，那看起来像是嘴巴一样的裂缝里，伸出了长长的猩红舌头，舔舐自己的脸。
一旁的酒馆老板，身躯抖如糠筛！
喉咙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呜咽声，裤子已经瞬间湿透了，一股骚臭的味道弥漫开来。
宋斌还想说些什么，可身躯瞬间被一团血色包裹！
只露出来的一双眼眸中，从一开始的恐惧与慌乱，逐渐发生了变化，爆发出无尽的疯狂与恨意！
“陆言……”
“陆言！”
“陆言！！！”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冰冷疯狂的声音，从小酒馆传出……
听着那充满愤怒与杀意的声音，血色身影缓缓地离开了小酒馆。
抬头，那没有五官的脸，除了嘴巴处的裂缝之外，在眼睛所在的位置，又出现了两个洞口，好像是眼睛一样，却被血水填充。
“当初留下《邪典》，还真是正确的决定！”
“你也足够蠢，竟让人修炼邪典，有他的气息存世，我们回来，你也察觉不到吧……”
“这个世界的天地意志，你……准备好让这个世界被我们吞干净了吗？”
“嗬嗬嗬……桀桀桀桀……”
……
隐藏在林羽脑海中的天地意志蓦的瞪大了眼睛，皱眉，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玄界越来越乱，乱到让他有些发慌！
他融合的记忆里，有上一世发生的一切。
如今的乱象，竟然与上一世发生的一切，极其相似！
这让融合了上一世残魂记忆的天地意志，感觉一切开始脱离自己的掌控了！
这种感觉很不爽！
尤其是想到头顶上那位老人的存在……
他的眼眸带着一抹愤懑。
明明他是天地意志，明明他可以玩弄所有人的命运，那位凭什么阻止他？
如今情况失控，甚至就连天机都混乱了，别说玩弄别人的命运，如今的天地意志，就连查看整个玄界都很难做到了！
该死！
在心底怒骂两句，天地意志观察着林羽的变化，感受着林羽那缓慢攀升的气息，内心带着几分鄙夷。
“天赋太差，若是由陆言修炼邪典，或许早已达到了我的目的……”
“不过虽然天赋不如陆言，可毕竟容易掌控，也不枉当初将陆言身上的气运剥离给你，捧你成为天地主角，让他成为你的踏脚石！”
“我不会有错的，上一世的蠢货那不是我，我不会跟那个蠢货有一样的下场！”
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说服自己一样，天地意志坚定地自语。
尽管……
如今的天地，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甚至就连看别人的命运，都已经做不到了，现如今只能跟林羽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骑虎难下……
……
落霞圣地。
数十位老人聚集在一起，他们的脸上带着疯狂的杀意，目光闪烁着阴冷的神色。
他们中，有几位是顶级的勘破境强者，大部分都是望道境巅峰强者！
看着聚集在落霞圣地的所有强者们，他们微微颔首。
玄界乱了。
可就像洛永生与洛永长所说，这也是一个机会！
有资格围猎陆家的，都是顶尖的大门派！
经此一役，可再次重新分配整个玄界的势力与地位！
整个玄界将会因陆家的落幕，而再次重归平静！
他们依旧还是会拥有高高在上的地位！
至于那些作乱的人……不重要！
有他们展现出强大的实力，那些人很快也会安静下来。
不过……
看着人群中那些时不时爆发出一阵的杀意与煞气，他们总是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甚至就连心脏都在不争气地咚咚直跳，加快了速度！
洛永长也有这种感觉，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圣女呢？这个关键的时候，她去了何处？”
抬眸，他看向一旁的落霞圣地高层。
高层们面面相觑，全都迷茫地摇摇头。
“无妨，再等等，阮阮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很快就会回来了！”洛永生淡笑着开口。
此刻的落霞圣地寒池外，洛阮阮盘坐在寒池边上，脸色惨白，身躯在剧烈颤抖着！
脑海中的记忆在翻滚，梦境中“上一世”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尤其是林羽吸干了自己之后，一脚将自己踢进寒池的那一刻……
冰寒刺骨！
深深地攥紧手掌，愤怒与痛苦让那张清秀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为什么……你都已经回来了……凭什么不出手？”
“就让那个混蛋伤害我，伤害我们落霞圣地，还有所有人？”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因为你，陆言！”
嘶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
洛阮阮咬牙切齿地低吼！
若是陆言出手，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若是陆言出手，她也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若是陆言出手……
一切……都因为陆言！
明明重活一世，却只保护那些人，不愿意出手阻止林羽！
他该死！
可……
他死了以后……自己又该怎么办？
整个玄界，都不会是林羽的对手，都会被林羽献祭……
自己该怎么办？
洛阮阮脑海中再次回忆着梦境中“上一世”林羽的强大，生出一种莫名的无力感！
她不敢反抗，也无力反抗！
可陆言明明能反抗，却不肯站出来！
该死！
他们都是该死的！
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吸收着周围的寒气，她感觉自己仿佛又置身于那梦境中……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恨吗？”
“谁！”洛阮阮的俏脸瞬间变得苍白，直接跳起来，看向周围。
然而周围却空无一人。
那个声音，带着一种轻描淡写的戏谑，缓缓地开口道：“你很无助吧！”
“你的命运，无法被自己掌握……”
“你想杀了陆言，也想杀了林羽，却不敢动手……”
“有心，无力……”
邪异又轻飘飘的声音，宛如无处不在，从四面八方钻入洛阮阮的脑海中！
“你究竟是谁？你在哪里！”站在寒池边上，洛阮阮感觉一股寒意彻骨而来，娇躯忍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那声音，好像了解了她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