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章和孟老太太是特意在第二天晚饭前登门的。
生怕堵不上人。
这一次他们俩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上任何一个孩子。
反而是让大顺媳妇和二顺媳妇推着他们来的。
嗯,没错,孟老太太也特意坐上了一个轮椅。
钱元元打开门的一瞬间,就立刻关上了门。
毫不迟疑!
行云流水!
气的孟老太太当即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你要是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在大街上嚷嚷,看到时候你们丢人不。”
然后,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孟老太太又在外面威胁了几句,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这可把老太太气坏了。
“钱元娘这个贱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孙子和孙女,她是真的不想来见这个贱人。
孟令章也气的骂骂咧咧的。
但母子俩是如出一辙的,只会骂街,没有丝毫的办法。
最后还是大顺媳妇和二顺媳妇劝了起来。
“既然钱元娘不愿意见咱们,那咱们就直接去见红双和全哥儿好了啊。”
“他们都还是孩子,自然是渴望爹和奶奶的疼爱的。和他们直接去说,总好过和钱元娘说话吧?”
其实平心而论,她们也能懂为什么钱元娘会直接关门。
但理解归理解啊,她们是站在孟家这边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也要同仇敌忾啊。
“你说的对,的确是直接和孩子们好说话。”
孟老太太不住地点头。
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在得知她愿意让他们回归孟家,并且上族谱之后,会有多激动。
这样的孩子稍微给点甜头,就会感激涕零——个屁!
“滚你娘的!你侮辱谁呢?你家族谱镶金边了啊?还是上了你家族谱能得道成仙啊?怎么好意思舔着个大脸来说这个?”
第二天白天,被堵在手工作坊里的孟红双毫不客气的激情开麦。
在听完来意之后,丝毫不在乎对方是她亲爹亲奶奶,骂的那就一个肆无忌惮!
某个屋子里正在和方知有谈事情的某人,听到这熟悉的叫骂声,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个微笑来。
她还是这样的活力四射。
嗯,干架都干的这么痛快。
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特别能装。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他喜欢极了她的爱恨分明。
可很快,花孔雀就笑不出来了。
正是因为对方的爱恨分明到了极致,所以才会不给他一丁点机会的……
方知有默默地端起茶杯来喝茶,并没有继续说话。
而是很有眼色的和花孔雀一起光明正大的偷听了起来……
“你怎么说话呢?你不姓孟吗?”
孟老太太都被骂懵了。
这咋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呢?
咋不感激呢?
咋不激动呢?
咋不涕泗横流呢?
孟红双高傲的双手抱胸,闻言挑眉,一脸的感激:
“哦,多谢你提醒我了。一会回去我就去县衙改我户籍上的名字去。”
“什么孟,难听死了,我要姓钱,发大财!多吉利。”
说完还一拍脑门,略有些懊恼的说道:
“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孟老太太一行人:……
合着他们还提醒孟红双去改姓了???
这个结果是孟令章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别说他现在是想让这个女儿回来,即便不!即便这个女儿依旧是他不要的,他也不允许他的种,随了别人的姓氏!
“你敢!你是我女儿,敢改姓试试!”
孟令章色厉内荏的吼道。
孟红双耸耸肩:“哦,我好怕怕啊。要不一会你就跟着我去改姓,全程看着?你看我敢不敢?”
“都坐在轮椅上了还不老实,以为自己多牛呢啊?真是好笑。谁给你的勇气啊?”
啧。
还想拿捏她?
做梦去吧。
她甚至很感激她的亲爹亲奶奶来找她,否则她怎么好好发挥啊。
送上门被她骂,好爽!
“放肆!表弟妹,你代替我好好打她!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体统!什么叫做规矩!”
孟令章脸都气歪了。
尤其是看着周围人打量他的目光,他觉得每一张脸都放大无数倍,带着讥笑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
本来他们故意闹大,让所有人都出来,是想趁机拿捏孟红双的。
可谁知道这孽障根本就不在乎!!!
“我喝,你家还有体统和规矩呢?抛弃糟糠之妻和别的女人乱搞的体统吗?
十年不管孩子,现在看我能赚钱了,就来摘桃子的规矩吗?
那你们老孟家的规矩和体统,还真的和普通人家的不一样呢。
这样的规矩体统,我可学不来。”
孟红双双手叉腰,丝毫不在乎自己家的丑事会被外人知晓。
做下这些难堪事情的人又不是她,反而做了做了这些肮脏事情的人,用害怕丢人来威胁她?
当真可笑!
“你,你还要不要点脸?你以为抹黑我的名声,你这个当闺女的名声就能好了?”
孟令章万万没有想到,孟红双居然敢自爆其丑!
难道她就不想要嫁人了吗?
难道她就一丁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你可真逗,做出这些不要脸的事情的人是你,为什么我要害怕丢脸?反正你这个亲爹我又不认。”
孟红双撇嘴,十分坦荡敞亮的说道。
好像在她的眼里,不认亲爹就是和“这双破鞋我不要了”,是一样的。
这次旁观的人都震惊了。
虽说亲爹这样不堪,做儿女的的确是为难。
但像孟红双这样毫不迟疑的当众说出,她不认这个亲爹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这样的举动,难免会被人认为是……不孝!
但孟红双却坦坦荡荡,似乎不在乎旁人的指指点点。
这一刻,孟令章和孟老太太唯一的底气,瞬间就……塌了。
当一个人不在乎外人如何评说自己,不在乎孝道和名声的时候。
他们……还如何拿捏孟红双?
“你疯了,你简直就是疯了!”
孟令章嘴巴颤抖着说道。
孟红双眉眼弯弯,捏着自己的下巴说道:“不是我疯了,是你太蠢了啊。当年抛妻弃子,如今又凭什么觉得我会为了所谓的名声去孝顺你?”
“那样的话,我又如何对得起辛苦养大我的娘?谁又该去孝顺她?”
孝道,从来都是该孝顺该孝顺之人。
他孟令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