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个在回去的路上,钱元元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红双,不要把心都交出去。在情爱里投入的太快,容易一无所有。虽然这样说有些自私,但娘还是希望你更爱自己一些。”
孟红双眨眨眼,有些疑惑的说道:“可我不付出真心,又怎么能收到真心呢?”
她一向都觉得娘说的话,做的事,都很有道理。
但是这一次,孟红双觉得娘这样说,不太对的。
钱元元嘴唇动了动,还是说道:“就如对明远帆,你付出了所有的真心,结果呢?”
她本来不想用这件事举例子的,这对于孟红双是一道难堪的伤疤。
但为了劝说女儿,她也顾不上了。
刚刚看着女儿和花孔雀一起说话的时候,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她实在是担心的很。
“娘,我知道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能因为踩到一次狗屎,就一辈子不出门了吧?这不现实。”
孟红双脸色有些发白,甚至泪水都在眼睛里打转。
但她还是勇敢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坚定的看着钱元元,如此说道:“娘,是你告诉我的,想要得到,就得先付出。从前我们对您,只想得到不想付出,您当时很难受的。”
钱元元:……
回旋镖,真疼啊。
不过情爱之事上,有些道理本来就是冲突的。
没有对错,只有选择。
因而钱元元见孟红双如此坚定,便没有继续劝说下去,反而很高兴的拉着女儿的手,说道:
“娘很高兴,你没有因为一次受伤,就否定了所有。你是个好孩子,娘为你骄傲!”
“你说得对,就按照你的心去做吧。”
孟红双也不知道听到哪个字感动了,靠在钱元元的肩膀上,眼睛就尿尿了。
少女的声音带着独有的嗓音,颤抖的声音里满是心疼。
“娘,我知道您是担心我受伤的。娘,当初孟令章那么做,是他不是东西,他会有报应的!”
孟红双是想到了娘从前经历过的痛苦,所以才担心她也会如此。
其实钱元元是一丁点都没有想到孟令章,因为……
真正的钱元娘,已经死了啊。
所以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代替她,说,不介意了,放下了。
因而钱元元只是生硬的绕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吃过午饭之后,就陪着我去看看你表姨吧,也不知道轩旗这孩子在京城怎么样了……”
真让人担心啊。
她现在脑海里对原书剧情的记忆是越来越淡漠了。
本来她还试图用笔记录下来,可每次她写完之后,纸上所有的字迹就会干干净净的消失。
她甚至试图告诉过儿女,让他们帮自己记得。
可自己一张嘴,泄露重要剧情的时候,孟红双几人就看见她在张着嘴,阿巴阿巴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尝试了几次之后,钱元元也就认命了。
果然是配角啊,就连这唯一的金手指都在逐渐消失了。
更让钱元元郁闷的是,她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不会甚至忘记自己是个穿书的,忘记了自己是钱元元,而非钱元娘!
但再忧愁,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与其抱怨,倒不如努力让自己过得轻松自在一些。
反正搬家最起码还要等一个月,等到过年前,那时候孟弘文和蔡七娘的腿也能好点了,再去城府。
那就趁着这个时间,去看看表姐,再去看看钱老太太。
也不知道老太太跟着老二夫妻两个,过得如何啊。
“表哥也真够倔的,非得去什么京城?即便真的找到了,又能如何?已经抛妻弃子的人,你还能指望他看见你之后,良心发作不成?”
孟红双撇撇嘴,对此十分看不上。
她甚至希望她那个所谓的亲爹,能躲到天边去,这辈子见不着才……
“红双,你过来,爹有事情和你说。”
才……好呢。
看着眼前理直气壮的吩咐她的孟令章,孟红双很不客气的翻着白眼,说话委实有些不客气。
“我是你爹!我亲爹早就死了八百二十春了,再胡说八道,姑奶奶叫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睛!”
孟红双甚至已经摸上自己的荷包了。
她这还是听了娘的建议,在自己的荷包里装了一些泥丸子,遇到危险的时候,还能用弹弓自救一下呢。
孟令章不知道,自己的亲闺女已经又想揍他了,但只听见这两句放肆的话, 已经气的胡子都颤抖起来了。
“放肆!你这是和亲爹说话的态度?如此恶毒,你出门就应该被马车撞死的浪荡货,你个……”
“啪——”
一个泥丸子,狠狠地打在了孟令章的嘴角。
钱元元得意的看了一眼孟红双,将弹弓扔给她:“我就说我弹弓的准头不错吧。”
说完就往前走。
孟红双一边装弹弓,也一边小跑着跟上,低眉顺眼的,要多孝顺就有多孝顺。
“那是,我娘天下第一厉害,什么都很厉害的!”
母女两个竟是完全无视了孟令章。
至于那些脏了耳朵的话,不是打了他嘴角了吗?
她们大人大量,不计较啦。
“孟姑娘,那好歹是你亲爹,你怎么能如此言语无状,还诅咒他去死呢?你这样,对你自己的名声也没有好处啊。”
阮宴初一脸的痛心疾首。
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走上了叛逆的这条路?
孟红双都快要气笑了,双手一叉腰,对着再次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不速之客,火力齐开。
“怎么着,你也是孟令章的私生子啊?这么向着他,那你把他捡回去,让他当你亲爹好了啊。”
“我又没吃你家大米,你和他一样,都没有养过我一天,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有这闲工夫掺和别人家私事,还是先管管自己和你那未婚妻吧!”
“玩的那么花,跑到别人家的床头上睡觉,你和阮小玉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骚都能骚到一处去!怎么着,阮家绣房的床铺太小,放不下你俩的骚浪啊?”
“自己都成啥玩意了啊,还跑来管我呢,好大一张脸!”
“呸!”
钱元元:……
咳咳。
这孟红双变得如此泼辣……应该,肯定,和她没有关系吧?
周围人听得,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阮宴初和阮小玉的事情本就成了镇上的笑话,只不过旁人碍于阮家绣庄的名声势力,不敢多说什么罢了。
可偏偏孟红双敢,小嘴和淬毒了一般!
不过真爽啊!
阮宴初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扬长而去的孟红双,心里一阵阵的恨意翻滚着。
他好心好意!
可对方却如此羞辱他!
孟红双你——过分了!
“这位小哥,不如我们聊一聊?”孟令章捂着嘴角,邀请阮宴初。
后者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一掀,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