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造成的异变、疯狂与死亡就是一条条被崩毁的‘生产线’,它是两个世界碰撞争斗后无法兼容造成的结果。
按照这个世界原本既定的‘世界规则’运行的程序,无法兼容冗余数据流,自然会产生bug。但由于‘程序’本身各不相同,运转起来‘代码’中也充满了玄学,自然会产生各种不一样的‘症状’。
就像是没装某种软件时用记事本强行打开某个未知后缀的文件,轻则打不开、没反应,重则乱码乃至于死机,甚至极端时会陷入无法停止的运算而物理性地烧坏cpu……
有人对污染免疫;有人抗性极高;有人抗性极低;还有人内里已经完全被污染殆尽、表面却完全不显;有人则完全崩溃、或疯或死或化为怪物……
要解决这种bug,一条路就是完全清理冗余数据,即驱逐、清除污染;第二条路就是改变‘程序’本身。
‘愚者’计划使‘程序’不识别错误冗余数据,当成正常数据一跑而过,不会卡住程序的正常运转。
‘理解’派则更新、升级自己的程序,完全解读冗余数据。缺什么程序就研发什么,硬件不够就升级硬件……即便有短暂的混乱、阵痛与疯狂,但结果却是一种彻底的进化。
软件与硬件层面、精神与物质层面的双重提升……与神明的进阶之路不谋而合。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神明最终都选择了这条道路。
这条道确实是走得通的,以莫驭为首的第四天灾们就是最好的实例。
这些来自于高维异世界的灵魂,见多识广,天生就具有理解包容‘冗余’数据的能力,是最纯澈的‘理解’派。所谓的克苏鲁神话,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一本故事书。
即使本源世界的人们在看书时会被书中渲染的恐怖感染,但合上纸页,还是该干嘛干嘛,该吃吃该睡睡该笑笑。书中的世界无法反向渗透现实,这便是‘世界屏障’。
在身穿的莫驭这边,这种高维的‘世界屏障’即被物理化,使得污染一碰到他的身体血肉都会还原为白灰。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明最终会不会能做到这一点,但从命运女神的现状看来,对于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且获得了成功的神明们而言,维持理智并达到一定的‘升维’是完全可行的。
这就像是修仙进阶之后就能踏破虚空血肉飞升,到了近乎世界之下的等级,就能窥破世界之间的奥秘。
——比如,窥见伊亚利恩留言之中的‘世界树’。
勘破这些之后,莫驭隐隐感觉自己的等级又有所松动,似乎再努努力就能往上冲个等级,只是此时尚不是提升实力的最好时机,便暂时搁置一旁。
在与多蒙爷爷促膝长谈之后,莫驭认为,光明神实际上可以算是这个‘理解’派系最早的创始人。
虽然不知道光明神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世界之外的存在与规则,但光明神想要成为世界之上的至高神,为此想要吞噬世界之外的‘力量’,已是明确的事实。
或许一开始光明神引来邪神是一个意外,或许得知了污染的存在与对抗它的方法也是意外,但在获得了这些意外的知识之后,光明神并没有改变自己想要成为独一无二的‘至高神’的目的,反倒是运用各种手段与布局,将计就计,把这些意外的成果化为己用。
光明神缺乏‘自我’这一点,恐怕也不是什么弱点,而是光明神为了成为‘至高神’、吸纳与理解污染,走‘理解’派道路的途径,故才特意为之。
没有‘自我’,也没有认定的‘死理’,自然什么都能接受,永远不会钻牛角尖。
心思缜密、却走着欺诈之路;手段众多,却自私自利;身居高位,却视人类为蝼蚁,甚至把自己的信徒都当做是利用的工具。
引诱、乃至于召唤邪神、利用污染扩大信仰骗取权柄……光明神一切的谋划,编织的谎言与骗局,都是从自身出发,为了延续祂自己的存在,为了提升祂自己的实力,而将整个世界都作为了祭品。
“不得不说,光明神确实手段了得,但祂从骨子里就烂透了。”莫驭叹道。
“确实如此。”多蒙点头,“光明神与我结下血海深仇,在来到魔法联邦之后,我竭尽所能,挖掘寻找光明神的过去。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那些被掩埋、被篡改的历史之中,找到了些许真实。
其中尚且还有不少谜团未解,但并不影响整体大局。这些往事,或许对你们的神战有所帮助。”
“或许你有所耳闻,光明神成神之前,祂的凡人之体诞生于‘混沌纪元’。那时世间混乱无序,人类势单力薄,尚未成为世界的主宰。
大地上野兽横行,自然灾害不断,星球意识刚刚凝聚形成、尚且懵懵懂懂,就像是一位随心所欲的孩童:喜则干旱乌云,悲则暴风骤雨,怒则大地震颤……
人们在灾难与死亡中回归天地,精神汇入世界意识之海,却也逐渐让世界意识成长,生出悲悯之心。
世界意识发现,单靠初生的自己,很难维持世间的运转。
世界意识是世间所有生灵、乃至星球的意识体集合,她外围的意识,来自于人类的积累,来自于生灵的感悟。而从那万千记忆、思绪、情感之中,诞生的世界意识核心,才是这个星球自己的意识,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与审判者。
但星球意识的思维成长迭代速度极慢,远远比不上生命短暂的人类。
星球是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母亲,可是,天地伊始之时,她的一切行动皆凭本能,她不分善恶、没有道德、没有喜好,所有生灵在她面前,皆一视同仁、没有好坏亲近之分。
可人类却在每日的捕猎与种植、采集等活动中,率先有了人际关系、分出了亲疏远近,辨识出好坏善恶,创造了语言与文化,有了各种各样的美好、也有了各种龌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