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的气色终于有了些好转,她一直在浮沉之间徘徊,似乎睡了很久,又好像也只是在昨天。不论如何,她醒来了,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把命给捡回来了。
她对镜容妆,但镜中的人影连她自己也大吃一惊!
“这是本宫吗?”
她的内心不由得一阵苦笑。但见她形销骨立,弱不禁风。她的眼眶深深地陷了进去,最可怕的是,她的两鬓居然长出了白头发。
“可伶未老发先白,岁月不度闲愁人,玉笛一横杜鹃血,关山只影向谁去!”
纵然是仙乐飘飘,怎奈她心里苦,犹如杜鹃啼血,关山难越,她形单影只,未来的路铺满了荆棘,甚至血腥,她又能指望得上谁!
她想到了丈夫——古木,又是心如刀绞……
“主母,”云儿和玉儿怯生生地叫唤了一声,她们不敢大声,怕是会吓着了她的主母。
“是云儿和玉儿啊,”云裳望着她俩,“你们说说,本宫睡了多久了?”
“禀主母,已过了七年了!”玉儿说。
“七年了 ,”云裳喃喃自语,“本宫为什么不继续睡下去呢?”
云裳很聪明,自然一点就通,就算她伤得很严重,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也能恢复得差不多,也不至于昏昏沉沉这么多年,而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好像隐隐约约地猜测到她为什么会突然的醒来,这可不是好征兆!
“那小姐和小少爷都好吗?”她问。
“这个……那个……”玉儿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起,竟然语无伦次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云裳面有薄怒,“云儿,你来说!”
“噗”地一声响,云儿跪了下来,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不知……”
云儿似乎被惊吓到了,嘴里反复地叨念着这两句话,脸色也变得很苍白。
“好了,起来吧。”
云裳反而淡定多了,她不怪这两丫鬟,如果有人刻意隐瞒,或者有意阻扰,又岂是这两丫鬟有能力办到的。
“玉儿,云儿,你们陪本宫出去走走吧。”
“这个嘛……”玉儿又犹豫了。
“玉儿,云儿,你们别怕,一切本宫自有主张!”
外面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云淡风轻。云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清新的空气沁人心扉,让她精神一振。
一条铺着碎石的小路朝着林荫幽深处延伸。玉儿和云儿搀扶着云裳走在上面,静谧的林荫处,只听到和风吹着树叶沙沙地作响。
云裳一路向前,不时地碰面巡逻队伍,一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他们身材粗犷,面目狰狞,不用看都知道是好勇斗狠之狠角色。
这些人看到云裳也没有说什么,就匆匆离去了。云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的心更是悬之又悬……
“打,打死这老家伙,少阁主加油……”
“少阁主真厉害,看他的小拳头打得多有劲呐……”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走出这条林荫小道,就是一片大草坪,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童骑在一个老者的身上,一顿拳脚相加,旁边围着许多人在看热闹,他们嘴里还不停地起哄,一点都不嫌事大。
“住手!”云裳怒不可遏,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喝突如其来,那孩童也吓得从老者的身上溜了下来……
“见过主母!”碧儿连忙施礼。
云裳没理她,目光漠然地扫视了一下全场上的人,然后她将地上的老者扶起来。这老者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云裳一眼就认出来,这不就是以前的老管家吗?
“福伯?”
“老奴……老奴……”老者是嘴唇哆嗦,浑身打颤。
“福伯,你跟本宫说说,他为什么要打你!”
“老奴……老奴……”福伯突然跪了下来,头磕得像捣蒜一样,“是老奴不好,是老奴办事不力,少阁主教训老奴是应该的……”
“好了,福伯,你站起来,有本宫在,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云裳面如寒冰锐利的目光又转向碧儿和少阁主的身上。
”碧儿,你刚才不是给本宫行礼吗?”
“啊——”
“那你还不给本宫跪下!”
碧儿吓得一哆嗦,双脚一软,还真的跪倒在地上了。
“媚儿真是好调教啊,可惜你成不了她的气候,她人呢?这时候还躲在后面,就不够意思了!”
“哈哈哈……主母果然多智!”
天空中闪现出一条人影,落在草坪上,她笑靥如花,不是媚儿还是谁?而那少阁主见到她来了,也连忙躲到她的身后去!
云裳看也没看她一眼,目光转向少阁主的身上。
“说,你为什么要打这位老人家!” 云裳是声色俱厉的问。
“我,我,我……”少阁主哪里经得起这场面,几乎有点吓尿了,但他一想有人给他撑腰,又鼓足了勇气,说:“他,他是个奴才,他不听我的话,我,我就打他,我,我,我还要杀了他……”
“好威风的少阁主,”云裳说着,这才把目光看着媚儿,“这么说,你就是阁主喽?”
“你猜?”媚儿狡黠地笑了笑说。
“本宫无暇与你瞎猜什么,”云裳淡淡地去,“你不就是想看看你布下这么一个局,会是什么样的效果,结果让你满意了吗?”
“我也有点想不明白,”媚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你为什么想到的是我,好像云儿,玉儿,碧儿都有机会!”
“你猜呢?”云裳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这剧本很熟悉,没想到反转的这么快,媚儿的脸色逐渐的沉了下来。
“本宫累了,”云裳接着说,“如果你想杀了本宫,那你就动手吧,要不然本宫可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