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两道相似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夜中,书棋整理了手中的证据, 也利落的翻身上马,双腿用力夹了一声银马肚子,跟上主子的身影。
接下来的路上,安稳的很,再也没有出现过刺客。
一直到永安巷的巷子口,裴淮之才勒住手中的缰绳,转身看向那大有跟他回府人的架势。
裴淮之高高坐在马背上,眼中的神色有些不善,虽然说他已经跟燕王魏邵联盟, 但也仅限于朝堂上 ,他可没有忘记,这燕王魏邵可是惦记着什么。
“引狼入室 !”‘’他还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这个世界上想要觊觎他裴淮之东西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裴大人,怎的停下了,难道说不认识回府的路了,要不要本王送淮之回府&34;
燕王魏邵一双桃花眼带着戏谑,只是那张脸常年被边关的风沙磨砺, 少了三分阴柔,多了少了将军的英姿飒爽,也中和了不少那双桃花眼的魅惑。
而裴淮之虽然也长了一张惨绝人寰的帅脸,但是与燕王魏邵不同的,裴淮之更像藏剑于鞘,一切锋芒都尽数收敛,心思深沉,让人捉摸不透,探不出深浅,清定从容,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而燕王魏邵怎么说呢,就像是我一杆长枪, 威压在外,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书棋远远的跟在自己主子身后, “不像了, 不像了,除了那远远看去相似的骨相和重瞳外,这浑身散发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
此时,只听裴淮之淡淡的道“燕王殿下刚回京,想来定然有许多的要事要大点,裴某岂敢劳烦。”
他这口吻听起来是十分的个公事公, 书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 这两人明明在朝堂上,一明一暗,一朝堂一军营配合的十分默契。
偏偏一旦脱离朝野,两人就有些微妙的暗自较劲儿,书棋细细的品味了下,更像是男人之间的较量。
他暗自于暗自摇了摇头,可不吗,这谁让自家大人,偏偏娶了人家四皇{是燕王}魏邵的青梅竹马的。
少年将军远赴边关, 一名拼杀终于立下赫赫战功, 就等着凯旋而归迎娶自己的心上人。
谁知道,赶回来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姑娘,心有所属, 早早嫁做他人妇。
而对于自家主子而言,那可六七岁就看上的人儿,只等小姑娘及笄,就设计迎娶的人, 最后也终得所愿。
奈何这姑娘心海底针,到现在主子也没全然拿下美人的心。
这燕王脸上可是明晃晃的带着一副要撬墙角的样子。
他做为主子的心腹大患,这时候不出马,更待何时啊?
他就着裴淮之的话,暗暗颔首道,“ 大人英明,想来燕王殿下定然要事缠身! 咱们可是耽误不起。”
这送客之意已经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就差一点说道, 燕王殿下你快谢走吧,我家主子怕你好墙角呢。
书棋说完还不忘咳了一声。
裴淮之听见自己属下略有些暧昧的咳嗽,不大舒服,挥手示意不让他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显是他裴淮之怕了他阎王不成 。
奈何那燕王是个脸皮厚的,扬了扬马鞭,“淮之兄多虑了,本王没什么要事,若是真有一桩的话那就是很久没见蛮蛮了,借此机会,正好去拜访,拜访,淮之兄长虚怀若谷,定然不会介意。”
‘“在这,这大过年的,淮之兄长定然不人忍心让本王露宿街头! ”
话音甫落,燕王魏邵并没有给裴淮之拒绝的机会,先行一步,正如裴淮之所想,他当然不是没有私心的 。
虽然蛮蛮从未承诺他过什么,但是如今自己喜欢的姑娘嫁给了别人,这心底却总是意难平的 。
看这无坚不摧的裴淮之脸色阴沉,他觉是这年可真是喜庆。
书棋,“燕王殿下,怎么会没有家的,这皇宫不就是燕王殿下的家,琼楼玉宇,广厦万千! ”
书棋嘀咕的声音并不大,没想到前面的燕王魏邵到听了一清二楚,只听他悠悠的说道,“那不是我的家 !”
带着孩子气。
裴淮之见人说完就轻车熟路的走到了裴府的大门口。
府外一个值守的都没有, 更别说引上来安置马匹的人,燕王魏邵只好自己翻身下马,独自拉了缰绳,忽略裴淮之那看似有杀气的凤眸。
“裴大人, 脱离了国公府,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吧,这连看门的小厮都没有 !”
裴淮之懒得搭理他,好看的眉心微微蹙起,眼底同样划过一丝的疑惑。
府门两只大红的灯笼, 被风吹的 ,东摇西晃,不但没有年味,在这晚上看上去,还有萧条。
裴淮之将缰绳扔给身后的书棋,长腿一迈,连并这二三个台阶,推开沉重的府门。
吱呀一声! 天色已晚,竟是府门都没有关!
燕王魏邵收起懒散, 手压在身侧的剑柄之上,落后裴淮之半步。
只间,府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府门府外,天壤之别。
院子里人声鼎沸,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吆喝, 有孩童跑来跑去, 裴淮之清定的脸上有些僵住。
身侧的燕王殿下也怔怔的愣在原地,声音疑惑的问道,“淮之,难道本王真隐错了路了! ”。说完还不忘后退几步,确定了下府门的上牌匾上的大字。
那几个字,他一看便是宋倾城的字迹,没错,没进错门。
与此同时, 院子里的众人听见动静,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府中的丫鬟小厮一看是自己大人,连忙放筷子的放筷子,放酒杯的放酒杯,咽下嘴里东西的咽东西纷纷朝着裴淮之的行礼。
至于身边的人,她们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好恭敬的低下头。
宋倾城身边这些掌柜的对裴淮之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知道是当今陛下最信任的臣子,见到传闻中的人, 见惯了市井大场面的真正的权力地位面前,也不由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