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灯!”
“大人,稍等属下给您拿过来!”,说完书棋就转身出了书房 ,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拿着两盏灯回来了。
入目,两盏花灯虽不同,但是却同样做工精美,一眼看上去便价值不菲,不是寻常百姓能够拿出的东西,其中一个更是层层雕刻,转动之下,每一层都是不同的风景,技艺之精湛,显然已经运用了失传已久的鬼工球的技术。
“属下查了,这两盏花灯是燕王和翼王差人送的!”
闻言,那阴沉清定的面孔,瞬间变的阴沉,千里迢迢送一盏花灯,真是有心了。
书棋站在一侧,“这燕王也便算了,毕竟是与少奶奶自小的缘分,但这翼王殿下此种行为,实在是说不过去!”
“少奶奶也是也太能给大人惹事了&34;,书棋接连抱怨道。
只见听到此话的裴淮之面上沉的能够凝成冰,一字一句的说道:“此事,与她何干!白玉蒙尘,难道是玉的错吗? 如若我再听到此话,你去自打十鞭!”
书棋双手抱拳 ,“是属下逾矩了,不过自大人娶了少奶奶,大人便是好了旧伤再添新伤, 我看您和少奶奶就是孽缘,不是正经的缘分,大人您还是忘了小时的事吧, 不如就此和离!”
“下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见我,还有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对她不敬, 你如果做不到,那便也不用跟着我了!”
裴淮之沉声说道。
显然长随的几句话已经触及了裴淮之的逆鳞。
书棋是退了下去,到底是主子自己的家事,他一个侍卫本不应该置喙,今日确实逾越了,主子没有怪罪他已是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他很快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等书房里只剩下裴淮之一人,他将那两盏花灯放到自己的面前,眼神木然的看向它们。
随后竟然嗤笑出声,“做梦!”
这翼王和燕王到真是胆大包天,故意刺激他,是想要他跟书棋这般对宋倾城产生嫌隙,好逼的他与宋倾城和离,叫他们有机可乘。
想都不用想。
想要他将宋倾城拱手让人除非是他死。
且不说燕王魏邵确实对宋倾城有儿女私情,单说这翼王或许爱慕宋倾城不假的,但是依着深沉的心思,绝对不是男女之情这么简单,恐怕是看中了宋倾城背后的势力。
但是宋倾城既然嫁给他,不管他是不是在乎宋府的势力, 在别人眼中他也已经有了宋府的支持。
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窄窗一片一片覆在他刀削一般冷锐的侧脸。
朝中势力谁都想要拉拢他,又担心自己拉拢不成,又生怕他加入任何一方阵营,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那不如毁掉。
而且在金陵对他动手更加合适,只要他是在金陵城中出事, 那京城中的势力,便可以将事情推到金陵城任何一个世家豪族的身上,以坐收渔翁之利。
呵!
他本欲做个忠君之事的纯臣,却一个两个的都来试探他的底线, 那他便如他们所愿,当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臣也未尝不可不是吗,想要夺嫡,想要将宋府绑在夺嫡这条危险的大船之上,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他分析朝廷中太子不堪大用,翼王刚愎自用,三皇子隐忍有余却心胸狭隘,唯独燕王是个以英才,且难得的是个心中装着百姓的人, 但是偏偏因为扑朔迷离的身份,不受魏帝待见。
他提笔在信纸上写道,让京城中暗卫明桂盯紧在京城中的几个王爷和太子,将暗中的举动一一查明之后速速报于他。
他阴郁的身影整个陷进椅子里面,身上的不适提醒他需要休息,可是他必须要加快在金陵城的所有动作。
默不作声的将案桌上的冷茶吃尽,灵台清明了许多, 凝神提笔,埋首处理案桌上的三尺高的公文。
他需要尽快完成整个江南之地的田地清丈工作,把新的税法推行下去,将税收不差分毫的收归朝廷,只有这样才能挟功回京,方可拿捏圣上,提高自己在朝中的地位和话语权,以此借力打力,与朝廷中的几位皇子相抗衡, 抛开燕王魏邵对宋倾城的别有用心,这几个皇子当中倒是唯有此人可堪大用。
接下来的日子,裴淮之愈发的忙碌,宋倾城因为一个月后回京,但是金陵的花想容才刚刚步入正轨,她回京前,自然要交代好花想容的一切。
又是这样,两人的关系似是被一条线牵扯着,不断靠近,远离,又回到原点。
宋倾城这边只好打算让夏荷留在金陵,夏荷本性纯良,性子温柔,她本以为花想容的事,她不会答应,却没想到夏荷却满口答应。
“姑娘放心,只要姑娘信任婢子,婢子一定会替您看好花想容!”
夏荷从小跟着她一块长大,感情亲如姐妹,
“好,我相信你, 你一定会做的很好,你自管放开手脚的去干,自古都言女子不如男,我看未必,就算进不了朝堂,女子定然也能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找到属于自己一份事业,一份天地!”
听到宋倾城如是说,夏荷的眼睛中升起一片光亮,“姑娘,您说的是真的!”
宋倾城笃定的点点头,“我何时骗过你呢!&34;
接下来的时间里,夏荷便跟着宋倾城学习如何记账本,让宋倾城没想到的是,夏荷在心算方面居然是个天才,只是看一眼账本便能将账目算的又清楚又明白。这简直让宋倾城如获至宝,让她十分的欣慰和高兴。
宋倾城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多么普通的人,都有发光发亮的一点,只要肯用心发觉,她还发现,夏荷虽然性子温柔却不软弱,管理起铺子来已经游刃有余,让宋倾城彻底放下了心来。
农历七月二十。
宋倾城照常在花想容忙碌。却听到楼下传来阵阵的争吵声。
夏荷站起,“姑娘,我去看看!”
宋倾城蹙了蹙眉,也站起来身子来,“一同去!”
“你们这是什么破铺子,什么云想衣裳花想容,每个样式只此一件,都是骗人的,我看就是没有良心的黑店罢了”,一个身着花想容的衫裙的贵妇人和伺候婢女站在铺子门口,这话便是从那婢女嘴中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