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
宋倾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然呢!”
谢晚凝状似无辜的看着她,“否则嫂嫂一直差人去寻表哥,为何迟迟不见表哥回来,嫂嫂还不明白吗,还不是因为表哥没有空吗”
宋倾城不敢相信,心中怒火翻涌,她强撑身子,抓住谢晚凝的衣袖,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胡说!”
谢晚凝嫌弃的将宋倾城的手振开,“嫂嫂若是不信那便算了”
继而接着说,“嫂嫂,我看你已经活不长了,换做聪明的,你现在就应该是求我,求我好好照顾你的一双孩儿,我要是高兴了,或许会发发善心,否则今后我与表哥有了自己亲身骨肉,怕到时候您死都不安心呢”
孩子是宋倾城的软肋,一想到她去后,两个孩子便没了依仗,沉闷的心跳如擂鼓,又怒又悔的绞这心脏,疼的她满脸的泪痕,仇恨冲刷这她残存的理智。
“哈哈哈哈!”
宋倾城怒极反笑,几近癫狂。
谢晚凝骇了一跳,“宋倾城你是疯了不成!”
“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逼疯了,既然你们让我不好过,那谁都别想好过!”
宋倾城像是一头嗜血的孤狼。
“宋倾城,你想干什么!”
谢晚凝突然有些害怕,还没等她说完,宋倾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然起身,瘦骨嶙峋的手扼制到谢晚凝的脖子上。
“你也给我去死!都给本小姐去死”
宋倾城恶狠狠的说道,鲜血不断的从苍白如纸的口中溢出来,她已经顾不上自己。
她绝不能让自己孩儿受委屈!
她要让谢晚凝给她陪葬。
谢晚凝没想到命悬一线的宋倾城会突然发难,她被宋倾城牢牢的掐住脖子,力气之大,她竟然挣脱不开,胸腔中空气越来越少,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她不断的扭动自己的身子,口中挤出几个零碎的字眼!
“救,救,救命!”
宋倾城冷笑,“你以为这春和堂是什么地方!也是你个贱人能撒野的地方!”
“嫂嫂,妹,妹,我再也不敢了!”
或许回光返照,宋倾城的手上的力气不减反涨,手指用力,“咔嚓”一声。
谢晚凝便再也没了声息。
宋倾城将谢晚凝向破布一样扔到地上,她再也提不起一丝的力气,颓然的跌在床边。
宋倾城脑海中浮现出现裴淮之那张清隽异常的脸。
“是了,裴淮之一向心有成算,断不会任由别人摆布,续弦是真,抄家是真,唯有他们的十年相濡以沫的感情是假,呵呵呵”
“裴淮之,你竟这般欺我”
宋倾城意识逐渐模糊,“裴淮之,我不欠你什么了,是你欠我宋倾城的,但是我不要了,我什么也不要了,愿来生生世世永不复相见!”
“噗!”
一口浓黑的鲜血从宋倾城的口中喷涌而出,手颓然的耷拉在床边,便再也没了意识。
她要好好歇一歇了,一场飞蛾扑火的少女爱慕就这样草草收场。
宋倾城好似做了一场好长好长的梦,在她没有意识之前,她把谢晚凝活活的掐死了,她的孩儿们不会有一个恶毒的继母,她也就放心了。
她没死吗,她以为她死了。
那现在哪?是在梦中吗?
她想要醒过来,却像是被巨石压着一般怎么都动弹不得。
她这是身体不好,难道是鬼压床了!
她明明感觉身侧有人在不停的走动,但为何没有人来叫醒她呢?
春雨,夏荷,秋月,冬梅,她的贴身丫鬟呢!
宋倾城使劲挣扎,不断的挣扎!
“嚯的一下”
宋倾城猛然挣开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旁边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终于醒了,她心想。
刚醒过来脑子中一片混沌。
“小姐,时候还早呢,您怎么醒了,且在休息一会吧,到时候人来了,我在唤小姐”
秋月听见动静掌了灯,走向自己家小姐,看着小姐怪异的举动,她一脸迷茫的看着宋倾城,不明白小姐怎么会醒的这么早,这才刚过了子时,迎亲的队伍还早着呢。
宋倾城却只顾着大口的喘着粗气,以往她每次呼吸,胸膛处就会泛起剧烈的疼痛和不断的呕血。
如今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呼吸起来十分的顺畅,而且也没有剧烈的咳嗽。
她转眼看向四周,四周挂着鲜红的丝绸,处处贴着大红的喜字,这显然是一件布置的十分隆重的婚房。
这是谁的婚房,难道是谢晚凝!
“不对,不对!”
宋倾城摇了摇头,立马否定了自己脑子可能,一个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出现。
她环顾了下四周,她可以确定是这是她未出阁的在将军府的闺房。
她这是回到过去。
她不敢相信!
宋倾城急急地抓住出秋月的手,“今夕是何年?”
她急需一个答案。
似乎是屋子内的动静太大,张嬷嬷和春雨她们也纷纷进了内室。
“快说!”
宋倾城有些着急,也不似以往的沉稳。
秋月看了众人一眼,才冲着她恭敬的说道:“小姐,怕不是让梦魇着了罢,如今是景和六年,四月十九日,今日正是小姐您的良辰吉日啊”
“我这是所嫁何人”
宋倾城哑这嗓子,心中祈祷不要听见那个伤的她遍体鳞伤的名字。
张嬷嬷看不下去,担忧的问道,“小姐,你莫不要跟奴婢们开玩笑,这夫君还是您亲自选的呢,正是那裴国公府的裴状元啊”
宋倾城认命的跌坐在床上,满目的红雕花和喜字好似在嘲讽。
想起裴淮之,便想起前世自己爹娘,兄长被发配流放的事,在顾不得其他,她想要立马见到爹娘和哥哥。
她及拉上秀鞋,顾不上梳洗打扮,不顾丫鬟嬷嬷们的关心声,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外,向爹娘的院子里跑去。
将军府的嫡女出嫁,可是全府的大事,将军府阖府上下一个月前便筹备小姐出嫁的一切事项。
今日出阁日,更是阖府上下的仆从都没有休息,忙而有序的准备宋倾城的今日出阁。
宋倾城披头散发的穿过结彩的廊亭,徒留下院子中一众仆从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