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熹微,叶秋言已在侍女的服侍下梳妆完毕。铜镜中,她身着繁复精致的王妃朝服,黛眉轻扫,红唇点绛,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
“王妃今日真真是美极了。”扶月赞叹道,手脚麻利地为叶秋言戴上最后一支金钗。
叶秋言淡淡一笑,眼中却无半分喜悦。这满身的珠翠,这华贵的服饰,于她而言,不过是束缚,是枷锁。
“走吧,莫要让陛下和娘娘久等了。”叶秋言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皇宫巍峨庄严,叶秋言踏入大殿时,殿内的宫女和太监已分列两旁,气氛肃穆。她步履轻盈,目不斜视,从容地走到贺叙棠身边,行礼如仪。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的声音威严洪亮,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叶秋言起身,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坐在皇帝身旁的昭王妃。昭玉妃今日穿着一袭淡粉色宫装,妆容精致,却掩盖不住眉宇间的一丝憔悴。
“靖远王妃,快快请起。”昭玉妃的声音温柔如水,却掩盖不住一丝虚弱,“几日不见,王妃越发光彩照人了。”
叶秋言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娘娘谬赞了,臣妾初入宫廷,规矩礼仪尚且生疏,还望娘娘多多指教。”
“王妃说笑了,你可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谁不知道靖远王妃兰心蕙质,才华横溢啊。”昭王妃掩唇轻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秋言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昭王妃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昭玉妃看似温柔和善,实则心思深沉。而皇帝对昭王妃的态度,也透着一丝微妙的疏离和冷淡。这后宫之中,果然处处暗藏玄机。
“王妃,本宫听闻你精通医术,还会炼制一些奇特的丹药,不知可有此事?”昭王妃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叶秋言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回娘娘,臣妾略懂炼丹术,闲暇时会研究一些药理,炼制一些养生的丹药,只是水平有限,难登大雅之堂。”
“王妃太过谦虚了。”昭王妃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本宫近日面部不适,御医也查不出病因,听闻王妃手中有一味焕颜丹,有奇效,不知……”
叶秋言心中了然,昭玉妃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要的不是焕颜丹,而是想试探自己。
“娘娘言重了,臣妾既懂些许炼丹之术,自当为娘娘分忧。”叶秋言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只白玉瓶,递给身旁的宫女,“这瓶中便是焕颜丹,还请娘娘收下。”
昭王妃接过白玉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道谢:“多谢王妃,王妃真是菩萨心肠。”
叶秋言淡淡一笑,心中却更加警惕。这后宫,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保全自己和叶府。
……
回到靖远王府,叶秋言卸下满身珠翠,换上一身轻便的素衣,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王妃,幽冥求见。云霜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吧。”叶秋言坐在书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籍。
幽冥一身黑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单膝跪地:“属下参见王爷,王妃。”
“起来吧,北狄那边情况如何?”贺叙棠沉声问道。
“回王爷,北狄大军已逼近边境,来势汹汹,边关告急。”幽冥语气凝重。
“果然不出所料。”贺叙棠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看来这北狄是等不及了。”
“王爷,我们该如何应对?”幽冥问道。
贺叙棠看向叶秋言,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叶秋言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地图前,目光扫过地图上标注的各个地点,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北狄此次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不能硬碰硬。”叶秋言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可以派一支精兵,在此设伏,狙击北狄大军。”
“王妃所言极是。”幽冥点头赞同,“属下这就去安排。”
“等等。”叶秋言叫住幽冥,“光靠防守还不够,我们还要主动出击,打乱北狄的阵脚。”
“王妃的意思是……”贺叙棠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我们可以派出一支骑兵,绕到北狄后方,突袭他们的粮草辎重。”叶秋言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北狄长途跋涉,粮草辎重一旦被毁,军心必然大乱,到时候我们再前后夹击,必能大获全胜。”
贺叙棠看着叶秋言,眼中满是赞叹。她的分析精准独到,提出的策略更是大胆而精妙,不愧是他靖远王的王妃。
“阿言,你深谙兵法,令我佩服。”贺叙棠由衷地说道。
叶秋言淡淡一笑,并未将他的夸赞放在心上。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查明真相,守护自己和叶府。
“王爷过奖了,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叶秋言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贺叙棠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上一世自己自身难保,旧疾缠身,父皇也失去了对他的信任,当他意识到叶秋言是关键的时候,叶秋言已经被人陷害身亡,自己也半只脚踏入了黄泉。
这一世,哪怕叶秋言成为了他的王妃,但是她心中有一道墙,一道由仇恨和伤痛筑成的墙,将自己紧紧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他想要靠近她,想要融化她心中的坚冰,却无从下手。
“阿言,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贺叙棠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会查明护你和叶府周全。”
叶秋言的手微微一颤,却没有拒绝他的触碰。她抬起头,看着贺叙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谢谢你王爷。”叶秋言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重生归来,她不敢奢望情爱,毕竟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依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