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贵转身对小侄女道:“妮妮,你就先藏在这里,好不好?”
杨春泥点点头,杨家贵就把箩筐放下,把小侄女抱了出来,把她领到一棵树后躲着,然后自己则朝那个被箭射中的山贼那边走去。
那山贼滚了几圈,就看到一个拿着弓箭的汉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宛若一尊威严不可侵犯的杀神。
他顿时吓得屁滚尿流,挣扎着趴在地上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杨家贵冷笑了一下道:“你在挖什么,继续挖。”
那山贼点头如捣蒜,心里甚至还有一丝窃喜:“我挖,我挖,好汉,我把我们藏的银子都交给你,你就饶我一命吧!”
“少废话,快点挖!”
“好,好!”那山贼忍着腿上的剧痛,卖力地挖了起来,挖了大概一米左右,就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瓦罐。
瓦罐大概有一尺多高,打开盖子,里面装的都是十两一个的银锭子。
那山贼说:“这一罐里面有十个,就是一百两,这是我们存的家底,都给你,你就放了我吧!”
杨家贵掂了掂罐子道:“你们打家劫舍这么多年,居然只存了个一百两,你骗谁呢?”
那山贼顿时就哭丧着脸道:“好汉,我没有骗你,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落草为寇,才只有几个月,也是因为家里闹饥荒,走投无路才做了山贼的,没有打家劫舍好多年,这一百两银子也是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
杨家贵听他声泪
俱下地解释了一番后,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道:“你再给我往下挖几米。”
那山贼脸色一白,道:“好汉,下面真的没有东西了,我太疼了,我挖不动了。”
“挖不动了,这么不听话的人,那三哥,咱们把他直接埋到这个坑里吧,我自己来挖,挖的更深一点,把他给埋下去,神不知鬼不觉!”这时,陈满仓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嘲讽地道。
陈满仓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就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但是却让那个山贼浑身冰凉。
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爬过来抱住杨家贵的腿道:“好汉,我挖我挖,下面就只还剩一坛子,我家里也有老有小,本来想带点回去孝敬他们的,我都挖出来给你们。求求你们给我一条活路,我以后再不敢为非作歹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行,那你挖,你把有所的钱财都挖出来,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你。”
“是是!”那山贼不敢再犹豫,立刻又开始挖坑行动。
杨家贵问陈满仓:“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那边确实只有一个赵老太,山洞里一个人也没有。村长和强生在看着她,她就是一个劲在那里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还想让我们重新带着她一起逃荒。”
杨家贵皱眉:“这种话她也说得出口,山贼还说是她撺掇他们来打我们的主意的呢,不要她命都算好的了。”
“对了,她那儿子赵来顺呢?”
“
她说被山贼关在哪里了,她要是不听话,山贼就要她儿子的命。”
杨家贵过去踢了那山贼一脚,问道:“前边那个老太婆的儿子呢?”
“我,我,我也不太清楚。”那山贼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他怕那老太婆真的是他们的人,他一说实话,他就更没活路了。
“你不清楚?”杨家贵踹了他一脚道,“还敢耍心眼,真当我们太仁慈了是吧,行,直接把你接过了了事!”
杨家贵上前拽住那山贼的衣领,手里的匕首抵上他的脖子,把那人吓得灵魂出窍,声音都变了形。
“我说,我说,我们那那小子卖了。大爷,那老太太坏得很,就是她在山里发现了你们,说你们手里有很多粮食和银钱,要我们绑架了你们的孩子要挟你们交出来,您可别被她的话给迷惑了!”
杨家贵和陈满仓对视一眼,才放开那山贼,不动声色地道:“卖了,怎么卖的,卖去哪里了,你都说清楚?”
那山贼见他们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我们是在河对岸遇到这两母子的,穿的破破烂烂跟个乞丐一样。我们在码头边休息,准备坐船过河,这老太太发现了有人偷我们的荷包,还和她儿子一起帮我们抢了回来,求我们给他们一口饭吃。我们老大刚好缺一个做饭洗衣的,就答应了。
但是这母子俩一点不老实,路上居然想偷我们的行李,我们是
干什么出身的,还能被他们给抢了?于是,我们打了他们一顿,他们立马就招了,说之前别人偷我们钱包也是他们设计的,简直坏得很!我们本想把两人直接丢到河里喂鱼的,但是想了想,这样也没好处,还不如留着他们干点活。但是这老太婆心眼太多,我们才决定把她跟她儿子分开。”
“所以你们就把她儿子给卖了,骗她只是关起来了?”
那山贼有点犹豫,问道:“这位爷跟他们是亲戚吗?”
“亲戚个屁,他们也配!你照实说,我们不会为了这事为难你。”
那山贼这才放了心,更加对这母子俩各种贬低。
“这母子俩胆大包天,愚蠢而不自知,敢耍我们,我们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说把他关起来只是为了稳住那老太婆,让她心甘情愿为我们干活不敢逃跑。那小子毛都没长齐,干活干不利索,卖也没卖几个钱,真是没用!”
“你们把他卖给谁了?”
“卖给一个人牙子,不认识,不过那个人牙子倒是嫌弃得紧,说买了可能也只能卖到一些烟花柳巷当个小奴才,其他地儿都看不上他。反正,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舒服就是了。”
两人听完,心里都有些复杂,毕竟,赵来顺他们也认识,虽然好吃懒做脾气又大,但好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也没做什么恶事,最悲哀的还是有那么个娘。听说他落得这样的下场,两人心里实
在是高兴不起来。
那山贼说得眉飞色舞,还以为能邀功呢,没想到他们竟是这种表情,顿时就捂住了嘴巴,一脸惊恐。
这两人,不会是在诈自己吧?完了完了,马屁又拍马腿上了,他们该不会要自己把人找回来吧,那自己可没处找。
他缩着脖子装起了鸵鸟。
半晌,杨家贵才苦笑着对陈满仓道:“也是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陈满仓点点头:“是啊,这都是命,谁让他有个那样恶毒的娘呢,那老太婆要是知道报应在自己儿子身上,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后不后悔的,也与我们无关。你快点挖,别给我耍滑!”
那山贼忙转身拖着已经疼到麻木的腿继续干活,又从地里挖出一坛银子,才苦着脸道:“两位爷,这回是真没有了,不信你们可以随便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