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二人便是窃车之贼乎?
陆羽俯视着他们,而两人抬首望见这位青年,虽面色平静,言语未发,但目光中却透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较他们所见过的晨星强者更为威严。加之此前擒拿他们的暗影仆从竟对他们下跪,宛如奴仆般恭顺,他们瞬间明白了过来!
莫非此人乃暗影一脉高层之子弟?抑或乃是暗影一脉中某位驻颜不老的老前辈?
念及暗影一脉在黑暗世界中的赫赫威名,一旦落入其手,死亡尚属奢侈,更有可能被制成影子侍卫,受尽无穷岁月的奴役。
想到此处,二人不禁浑身颤抖不止。
陆羽望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微蹙,不解为何这二人仅是见到自己便瑟瑟发抖。
这两人口称偷车技艺高超,看来确是惯犯无疑,何以被捕之后竟如此惧怕?再者,陆羽自觉样貌并不骇人,且甚合世间审美,想当年在校之时,他常收少女情书,若非及时丢弃,恐怕早已堆积如山。
难道是因为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此念甫一生起,即被陆羽否定。毕竟他真实的面貌只是一个普通人,除了与告死鸟学派有过交易之外,本人身份一直颇为低调。即便知晓他的真身,似乎也没有理由如此畏惧吧?
既然二人对他心存恐惧,陆羽便不再拖延,遂开启暗狱龙王瞳,打算询问偷车之事。于是他沉声问道:
“尔等速言。”
当他睁开暗狱龙王瞳的刹那,在两名窃车贼眼中,陆羽的气息瞬间由一位威严的青年转变为一头人形的魔龙。
若是他们不肯如实招供,眼前的这位青年定会将他们折磨得生不如死!
原来他是为了追寻那个东西才找上了自己!
贪婪果真是没有好下场,那物事分明不是他们这些微末觉醒者所能染指的!
果不其然,刚刚被抓,便引来了杀身之祸!
男子心中苦涩无比,然而为了保全性命,忙开口哀求道:
“大人,那永生之酒便在这麻袋之内,我们尚未动过分毫,能否饶恕我等一条生路?”
“永生之酒”?我问的可是你们偷车之事,这“永生之酒”又从何说起?看来我们似乎并未在同一频道交流啊。
彼等已逆流时光之洪流,夺得岁月绵长之生命,乃至几近于永恒之境。更莫论那些亘古常存之邪神,居高位,于无尽岁月之中,扰乱世间秩序。
所谓永牛之酿,字面之意,饮之即可得长生不老之魔酒!此亦可谓一神奇秘宝乎?
然而陆羽虽对此奇物抱有好奇,然并未心动过甚。盖因“永生”二字,在此世间,实乃一精妙之概念。
其精妙之处在于,永生之义繁多。譬如人眼盗,受旧神祭祀之诅咒,化身为需吞食人眼以维生之怪兽,然只要不断吞噬,亦能得近乎永恒之命!
诸多邪神使人信仰之由,便是转化为人所不能之特殊生物,亦可使人得享长久近乎永生之寿元。甚至某些诅咒与仪式亦可达成此愿,然往往附带巨大之副作用,纵使寿命漫长,却无力保自身安然度过。
陆羽亦向往永生,然其所求者,乃至高无上之永恒,而非带有副作用、如怪物般苟延残喘之永生。
然此等魔法之物,即便有毒副作用,亦会引起争斗,特别是那些行将就木之老辈,为求续命,无所不用其极。
此类宝物,通常皆为高等存在所掌控,视作瑰宝珍藏,岂容两位仅觉醒五阶之人轻易染指?
二人忙不迭地解释道:
“尊驾,请察麻袋之内物,便知吾等并无欺瞒之意。”
唯恐陆羽不信,将他们当作制造影子侍卫之祭品,承受生生世世之奴役痛苦。
虽则裁影一脉之影子侍卫制作难度极高,并非凡夫俗子皆可充当祭品。
然因其太过神秘,加之暗影之力之诡异,久而久之,坊间流传有言:若触怒裁影一脉,则会被捉去充当影子侍卫之祭品,承受无穷无尽之折磨。
实则欲成为祭品,须经裁影一脉严格筛选,非任何阿猫阿狗皆可胜任,他们并无陆羽那般随意抽取影子即能炼制暗影仆从之能耐。
每逢仪式,代价高昂,故每次皆需精心挑选。然此谣言对他们并无大碍,反增其威慑力,省却不少麻烦,故裁影一脉听之任之。
然对于不明真相者而言,此等折磨足以令其胆寒。
陆羽并未急于开口,初时仅欲询问对方何以窃车,然今闻宝物消息,亦有意一探究竟。
心念一动,一名暗影仆从手握影刃,划破麻袋,内中滚落出一道身影,竟是位蓝发小女孩。
她身着白裙,蓝发披肩,犹如碧波荡漾之大海。
其面容尚显稚嫩,然已可见一派美人风姿,虽不及小蜘蛛之美貌,然眉目如画,将来必成倾城之美人。
永生之酒,原以为是物,未曾料及,竟为人形——一小女童。
陆羽一时默然,气氛随之凝重,沉甸甸的压力令人窒息。
他注视着地上昏迷的小女孩,心中疑窦顿生,是否这两人口误?
他深知神秘之物常有奇异之处,然自酒变人之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莫非此“永生之酒”之名,仅为别称?
正如金陵十八钗,实为十八位美人,而非十八枚发钗!
换言之,
他被骗了?
“嗯?”
陆羽眸光如墨,瞬息之间变为龙族之竖瞳,眼中掠过一丝不悦,晨星之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而出,恐怖之力直将二人压趴在地。
威压如巨山压顶,精神与肉体双重折磨,似有将二人碾为齑粉之势。
“吾不愿死啊——求求您饶恕我等!”
二人承受此股巨大压力,面颊紧贴地面,连缝对接。
在这股压力之下,地面细小的砂砾竟在其力量压迫下刺入肌肤,满脸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伤口,鲜血渗出,整张脸显得血肉模糊。
二人不解,为何献出永生之酒之后,仍遭此攻击!
难道眼前这位存在,乃喜好折磨人的变态强者?
二人内心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去捕捉“永牛之酒”,甚至还为加速运输而撬车。
未曾想不久便遭影子侍卫之袭,随后被押送到这位恐怖存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