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兽和肉丫是一起被丢出政华宫的。
茶色浓浓淡淡,十几杯没有一盏入口,直到那茶壶都要自动碎裂。
一个光影,伴着一股清风而现。
一袭长发如数万年年初见,爽朗的笑声,与稳重好看的笑容落下,护住了可怜的茶壶,“好久不见,小行止。”
当对面的茶杯被捏起,行止眉头的深皱,才没有到阴郁的地步。
“来了。”
他语气难得不淡,像是见到了一个老友。
长发男子笑笑,饮了半口茶,“就那么一个喜欢的,还被抢了,的确是了不得的事情。”
行止眸光投过去,半响沉下,“你说谁?”
多年来,他都习惯也拿捏惯,如今这趟计划也都在掌握之中进行着。
可偏偏腹腔之中,都烧着一团烦闷的邪火,想要用力冲开。
数万年的时光,他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就算是那遗漏的记忆里…有过的悸动也不该如此。
男人竟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那张贵不可攀的脸,“你可比在天外天那会,无聊多了。”
“大概说的,就是马上要改嫁的那位吧,这世上敢休了你的还能有别人?”
无趣相伴的诸多日子里,两人便是这样畅所欲言。只是更鲜活的那个男人,如今却是一副从没过的模样。
怕是无所不能天道,也未想过这一幕。
行止脸色就又添了些冷色,“你来就是说这些?那你别蹭我的茶了。”
行止真就将茶水挪开,引得男人笑的袖子都动了动,话锋这才转回来,“失忆又不是失心了,真就觉得自己娶回来的这位大名鼎鼎的女王爷,与你离心又离德?既然不好,那便不爱了,又有什么可恼?”
男人极力隐忍着想要笑的神韵。
这样的好戏,参与的羞愧又有趣,有趣的没法直接捅破了。
行止:“哼,她有心?”
脑海中这才不压抑的,露出那张扰人思绪的脸。
不提那两字,竟都是那两字。
想着沈璃的自告奋勇,明日的椒房之喜,行止脸色就重了下来,“怕是又认识了一个男人,乐不思蜀了。”
他都已给了她那样的台阶,还与他抬杠到底,竟去争了一国之主的宠。
这样的妻,若说爱过他行止半分,谁又信?
憋笑的另一人,努力正色起来,“那你呢?世间就剩你这一位上古神,还怕斗不过一个火妖俯身的国主?魅力这东西,四海八荒加起来,没人比得过你。”
这话真心可鉴。
行止看似对谁都沉闷高冷,待熟人却是完全不同,闷骚起来一点点,就能让人魂萦梦牵。
比如现在投过去的眼神,就是男人也招架不住的威慑力,“那你又是什么?自己的事解决了吗?可找到那位小荷姑娘了?”
……
半斤笑八两罢了,男人止住了笑,还是欲言又止,“行止,这虽是你最后一劫,但才是真正最难的一次。我一个被你复生的普通修仙者,如今不可插手。但朋友的份上,还是要提醒你,你曾经为了娶她,才不做了那神明。”
“她亦为你,拒绝了天界的联姻哦。”
行止的眸色,果然有了变化。
“有疑惑,亲口去问问不就是了?”
对方继续,“爱与不爱,背叛与不背叛,我这个糊涂人都能再试一次,你行止又有何不敢的?头顶真染绿了,也不过洗个头的事嘛。如今你挥个手,仙界也不敢给你载入史册。”
一语似要点破梦中人,又仿佛自演自说对自己。
一个灵界第一,一个三界第一,爱成那样,也可以困顿成这样。
怎么不有趣,有趣的都忍不住想往外说,又得狠狠忍住的心。
外人眼里严肃的神也是很辛苦。
再听到那个字,就像是有了生理反应。
行止面色一压,飘出一个字,“滚。”
男人也不稀得说了,只在慢悠悠的离开前,再加一句,“咳咳,过了今夜,真与假,她可真就是热河国的皇后了。”
行止没再说话,只是那黑压压的眼眸,多了些东西。
被行止强制性推进消失的结界前,劝说的这位都甚至开始怀疑,“以前冰冻东海,也没看你是个为了正事,会那么牺牲的人。难道,真和沈璃一样,真爱上他人了?”
下一秒,行止就没客气,“我也没看出来,你废话还挺多。”
望着憋闷着离开政华宫的背影,清夜才重新走出来,笑着叹息,“小行止,可别步我的后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