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脑子钝了忘的太多了,也就忘了丢这手帕。
见沈璃扭头就走,地上生长出的野草,也忽然停止了茂盛的溢出。
行止叫住她,“沈璃。”
行止声线忽然低了,像是从没屈尊降贵的人,做着没做过的某种战斗。
沈璃走的麻溜,三界不会再有摧毁之乱,她也无需顾着行止什么。
灵尊的赌约,总有别的破解之法。
“对不起。”
可忽然,那低调的声音再飘入耳朵,字字像认真思虑了很久的文人,又像考卷上必须落下的正确答案。
富有雷霆般的力量,震进沈璃的脑子里。
行止在道歉?
沈璃想要当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可又再度燃起一点该死的火花,怀疑行止恢复记忆的希翼。
就在发呆这片刻,行止已经到她面前,看着她,“先前是我思虑不全,片面了一些。”
他是天生的桃花凤眼,薄冷的样子令生人退避万里,可每次专注面对沈璃时,深情的可以像是一只公老狐狸。
而现在,就是专注的,瞧着沈璃忽然哑了的样子,继续,“你并非如传闻那般的女人,沈璃,我郑重的和你道歉。”
冷中带暖,语调温润如酒。每次在床榻上,沈璃都是被连哄带骗,香汗淋漓,被哄着叫他止!相公,好夫君。
行止特别会哄她,撩人撩魂的那种要命的撩,就比如现在不明不白的温柔对望。
两个人目光对着。
沈璃仿佛能够感受到,对方那浓重的呼吸就要喷进心。
风吹起了她的一缕黑色发丝,挂在雪白圆润的耳朵垂,强硬的脸色微微纠结。
沈璃的美也是三界独具一枝,年轻的状态,肤如凝脂,眸似灿星。倘若开口,没有一个男人能够拒绝她服软。
行止又多看深一分。
可沈璃在内心狠狠作战过后,保持平静,“我不接受。”
冷静沈璃。
他是不再爱她的行止,道歉了也不是原来的行止。
这样的拒绝,行止面上很挂不住,可这次不止是缄默。
“沈璃,你没法拒绝。”
他难得耐性十足,不吵不激,在沈璃误解这句话是带着强制性时。
行止瞥向她的身子,忽然摸了下鼻子,“你我已经圆过了房。”
落下的眼角余光,正经又多了道混气。
就像是说着今天做的菜已经上桌了,请人必吃。
他竟知道了这点!
沈璃口中若有一口水,已经呛到了,嘴里没水心里也起了不小的涟漪,转过眼神去,“那又怎样?木已成舟,也能再劈成两半。”
行止这不是在跟她和好,而是真正宣示夫妻主权。
他忘了爱,却大概有着零星的记忆,只记住和她“水乳相融”的那些那些。
这让沈璃又气又恼,挠痒痒抓不到的感觉。
行止又摸了下鼻梁:“嘴还挺不饶人的。”
这样还被沈璃拒绝,行止显然是意想不到的。
鸟语花香,气氛良好。
他手里变出一物,“有人代传的天君手谕,你且先看看。”
沈璃就接了过来,只看上面玉丝金帛上写着,“行止神君亲启,孙爷爷年事已高,病体难安,药石难医。下界一切事项,望神君与碧苍王夫妇携手,早日找到妖族中人盗窃的仙丹库钥匙,以助孙爷爷。”
沈璃蹙着眉念着,“为表感谢,特赠仙药补药数贴,秘制书籍一本。于人于仙体无害,望神君王爷按时服用,可助夫妻和睦,早日寻回钥匙…”
“这两个老的在玩什么花样!”
一个忽然说赌万年修为,一个突然病体难安?
沈璃念不下去了,听见“补药”“秘制书籍”的字眼,行止的眼神也流光微转。
沈璃当然不知,沈木月和老天君的赌约,可不只是一项。
那激烈的画面重现。
“老不死,阿璃肯定是为了我着想,会听我的话主动喝补药,宠幸身体不如从前的神君…说说还真害羞呢。”
“哎呦灵尊!那神君好歹也算我半个仙界人,一定是更加爱我。为了我这把骨头,就算是碧苍王不肯,神君也会雄风大振,那可是神君。”
“狗屁狗屁!说的他们两个和不相爱一样?说不定,和谐的很,根本不需要补药。”
“沈木月,那也是你先说神君不行的,可别都赖给我。再说了,说不定当初轰轰烈烈,如今还真淡了,全得靠我。”
“一定是阿璃主动!”
“一定是行止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