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她如何?
张汐音哪能如何?她只是个善于赚钱的女子,没什么力气,便是人都比不得身边的人高大。
夜半时,屋中的动静小了。
气息逐渐平复,外面的雨也似乎小了。
“水。”张汐音说道。
段渐离立刻便起身过去,在围炉上倒了热水,又加了凉水饮一口,温度合适了走回去抱起张汐音喂水。
喝下去两口,张汐音不要了。
段渐离一口饮完后面的,水杯随手就扔在旁边的毡子上。
他伏下身去,又折腾起人来。
这是任她如何?
是任他如此才对。
——
第二日,带了回门的东西,段渐离和张汐音回到张尚书府。
张家早就准备好,一家人坐着说了会儿话,便开了宴席。
本家的人都在,大家吃过饭之后,张汐音回小竹居让婢子把黄豆和大橘带去王府。
在娘家坐到下午才回王府。
另一边。
昌楼里,花娘子白嫩涂粉的脸上被重重的打了一巴掌。
发髻打散,簪子落地。
她捂着脸不敢说什么,跪回去低头说:“请再给奴家一次机会。”
男人冷眼看着花娘子狼狈的样子,他蹲下,伸手掐住花娘子的下巴抬起。
“机会?你想要几次机会?”男人问。
花娘子直视男人,说道:“一次,若不能,奴家以死谢罪。”
“好。”
男人勾了勾唇,笑着捡起地上的簪子别回花娘子的头上。
“可不要让人失望啊!”男人说道:“将国舅爷救出来,便能饶你。”
花娘子跪下领命。
——
张汐音回到王府之后,叫来孙管家,账房先生和紫苏。
盘查了段渐离名下铺子的账本。
账房先生发现了异样,却只是些微的错处。
倒是紫苏,看完之后便将五间铺子的账本当初放出来。
“这五个铺子的账目都有问题,是假账,醇香酒庄的贪污最多,铺子的盈利每年大约有三成入了私人口袋。”紫苏说道。
孙管家听得一惊,账房先生也是愣了下。
取过账本翻看,说:“没什么异样啊!”
紫苏只是看了账房先生一眼,便继续说道:“另外这几个都比较少,每年被贪下一成的盈利。”
账房先生和孙管家听得一愣一愣。
张汐音将挑选出来的五本账本快速翻阅一遍,点头。
“不错,有长进。”她夸道。
紫苏施礼笑道:“谢姑娘夸奖。”
张汐音又翻看挑选出来的,还是被她找到一本假账,并指出来让紫苏知道。
紫苏顿时低下头:“姑娘,奴婢还是不如姑娘厉害。”
“只要有心,日后会越来越出色的。”张汐音说道:“今夜,给你两日时间,把假账算出来。”
紫苏顿时斗志满满,说道:“是。”
抱着账本先退下了。
铺子有问题的交给紫苏,庄子则先不管,张汐音问到王府的。
孙管家一一说了,账房先生再把王府的总账拿来。
张汐音看过后,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笑容。
“孙叔辛苦,这些年替王爷将王府打理得很好。”
府中的一应都没有问题,账目清楚明白,就是厨上的采买用度,府中下人的月银,王府的修缮和家具添置等等都记得清清楚楚。
孙管家笑着说道:“府中各项的支出其实也有些许捞油水的,但都是日常指头缝里露出来的,如今王府全权交由王妃打理,老奴也就偷些懒了。”
些许的油水很正常!
张汐音确实笑着摇头:“孙叔还需辛苦一阵,这王府也不必改动,各司其职便可。”
孙管家笑容满面的应是。
张汐音又道:“二位辛苦,香叶?”
香叶上前施礼。
“赏。”
香叶将两份东西送过去,孙管家和账房先生都施礼道谢。
张汐音说道:“明日巳时,让府里的人都来见一见。”
孙管家应是,便各自退下了。
回到屋中,孙管家打开匣子,看着匣子里的一壶苏合香酒。
孙管家好酒,苏合香酒本就是难求之物。
闻了闻,孙管家笑道:“王妃真是懂人心的。”
投其所好啊!
账房先生在屋中也是笑盈盈,看着手里的上等的墨条砚台和紫毫笔,当即就研墨写了一幅字帖。
“好笔!好墨!好砚啊!”
夜里,张汐音说了自己对王府的决定,便是不做改动。
“孙叔做得很好,王爷虽之前不在京中,他却将王府管理得井井有条,账目也是清楚明了的。”她说道。
段渐离正坐在矮墩上练铁,光裸的手臂抬起时用力,肌肉隆起青筋显露。
张汐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真是好力量。
段渐离并未发现她的眼神,只是专注的日常锻炼。
他说:“孙叔是外祖父身边的人,我立府之后,母妃便把孙叔从仁州请过来了。”
是旧人,自然是信得过也极好的。
“你是王妃,是我的妻,无论是我还是王府,自然都听你的,你想如何都成。”段渐离说道,扭头对她一笑:“都依你。”
张汐音笑了笑。
她喜欢这种不多话全权让她处置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满的信任。
段渐离练铁结束去洗漱回来,看她还在盘账,坐过去。
“阿音,你想明白了吗?”
张汐音看他。
段渐离去牵她的手。
“你没有想明白也没关系,但我想明白了,你说得对,那些都是你的人,本就吩咐好的却听了我的话将你瞒着,这不对。”
张汐音抿了抿唇,点头。
“夫妻本是一体,此事自不该瞒你,不止此事,日后说发生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再瞒你。”段渐离说道。
手指摩擦着张汐音的手背,他望着人的眉眼很是情浓。
张汐音弯起嘴角对她一笑。
她笑了。
是不是不恼了?
段渐离也跟着笑。
这一刻,两人之间那点生出来的嫌隙完全消散了。
“王爷,妾身……”
刚张嘴,段渐离食指点在她唇瓣上,摇头。
“不是妾身,是‘我’。”他板着脸很严肃的说:“阿音,我不喜听到你这般直降身份的称呼,明白吗?”
妾身二字,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听了很是不喜。
张汐音是聪慧的,是高雅的,妾身二字他听着,如同侮辱。
张汐音笑容更大了,点头:“好。”
她微微垂眸,很认真的回答说:“王爷,我……也想明白了,我会与您,恩爱和睦的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