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遇到极度危险或者极度恐惧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
一、像绝大部分生物一样逃窜,或者走投无路拼死一搏。
二、因为感官受到强烈震撼,整个人陷入迷茫甚至疯癫的情况。
三、冷静分析眼前的局面,在必死的僵局中寻求一线生机。
说实话,我很想选择第三个选项。
但是当头顶上的血滴落到我和大宝的脸上,手电筒的光照出我们在彼此眼中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和大宝用尽中气喊了出来
“啊!!!!”
我们俩一下子逃离了刚才坐着的地方,一起蹲在了墙角,抱在了一起。
不只是大宝,我也抖的像个帕金森晚期。
大宝,不死心地用手电筒往上照了一下,血字不是鲜红,而是诡异的暗红,也没有要凝固的样子,依旧在向下不断滴答。也证明了,我们俩不是幻觉。
“一白,我们俩真的要死在这吗,我不想死啊!”大宝哆哆嗦嗦地说,连牙齿都上下地打架。
“大宝,放心吧,算命先生说你能活八十七,咱俩肯定没有事。”
“我能活八十七,可是,可是没说你能活到八十七啊,要不我把你交给这帮妖魔鬼怪,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咚!”
我照着大宝的头上来了一拳,用尽了我满腔的愤怒和恐惧。
“你们!看到了没,你们今晚都得死!就是说咱俩一个也别想跑!”
大宝不忿地揉着头,看样子应该是起了个包。
不过被大宝这么一气我也想明白了。
“咱俩如果接着向上跑,会不会有效果。”
大宝思索片刻
“也有可能,毕竟看这血迹不像是有人写上去的,也有可能是从楼上渗下来的,也有可能是上面有人吓我们,或者是发生了凶杀案,想用血迹吓跑我们,总之,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死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同意!”
我们继续一前一后,踏入漆黑瘆人的楼梯间。
“一白”大宝突然开口。
“为啥就突然没网了!要是能把直播开出来,没被封号的话,一本万利啊!”
看着大宝颤抖的肩膀,我明白,他不是被吓得,而是被气的。我也不禁泪在眼眶,这要是直播出去,将是最震撼的一场,差不多一年都吃喝不愁了。
“大宝,命重要还是钱重要?”我也像对自己说。
“有命有钱最重要。”
我深有感触地拍了拍大宝的肩膀,继续向前走。
一层楼很快就爬上去了。但是看着门口的炭灰和密不透风的墙壁。大宝一屁股就坐到了边上。
“鬼打墙啊,鬼打墙,这鬼也太厉害了吧,是超级玛丽吗,他是又盖了几十层吧。”
大宝掏出红双喜,又递了我一根,点着烟深深叹了一口气。
“直播没人不可怕,彩票从来不中不可怕,工资扣光不可怕,其实撞鬼也不可怕,但是这鬼指名道姓要弄死咱俩,我接受不了!”
我拿出打火机,点着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大宝,我之前在网上看,有人走夜路经常会遇到鬼打墙,鬼打墙都是鬼造出迷人眼的幻觉,让人精疲力尽无法逃脱,但是鬼怕恶人,怕秽物。”
“会晤,和谁会晤?”
我气的笑了“你以为你是领导啊,还会晤,我看你就是个秽物,秽物就是脏的东西,吐口水,童子尿啥的。鬼最怕这些东西了,恶人也不是真的恶,就是口吐芬芳,骂人骂的狠点,我这还有菜刀,平时大东西没杀过,鸡鸭鱼也宰过不少,应该有点杀伐之气。”
大宝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希望
“卧槽,这种办法不早说。”
“嘿嘿,我也是才想到。”
“让我电竞肖邦教育一下这帮不入流的孤魂野鬼。”
我掏出了菜刀,大宝也又点了根烟,清了清嗓子,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等等!”
我拦住大宝。
“童子尿啊,童子尿先来破局。”
大宝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解开了裤腰带。
伴随着口哨声,我们俩站着楼梯口尽情挥洒。
“一白,你尿的没我远。”
“你喝了四罐啤酒,我才喝两罐!”
“狡辩!”
“废话少说,往下走!”
我拿着不锈钢的菜刀开路,尽显杀伐之气,我甚至有种不厚道的想法,想用大宝祭祭刀。
幸好大宝不知道我的想法,在我身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嗨害嗨,欧吼吼吼吼,喽喽喽喽”
气的我给他一脚。
“我是让你耍猴还是喂猪。骂啊大哥,骂啊!”
大宝突然清醒“哦,哦。”随即清了清嗓子。
(前方高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去你个星星家的星星,你个大星星的星星,你不是很牛逼吗,你大爷在这镇着你呢,你个星星的星星鬼,活着没造福社会,死了来这报复你大爷,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你活着本大爷都不怕你,死了更不怕,有种你出来,我分分钟给你拿符收了,给你装进泡菜坛子里和酸菜一起腌上,再给你加点脚皮和蒜泥,等你腌的差不多了我再送给和尚,把你埋在庙里天天超度你,你个星星的星星的大星星!”
大宝一连串的口吐芬芳,让我惊为天人,我原本以为他在游戏里是骂不过别人,现在看来真的被是手速耽误的儒雅随和。
大宝骂完,刚好走下了一层楼梯,大宝还在门口喘着气,我抢先一步走进屋里,发现了门口已经没有了木炭的痕迹。
“太好了,大宝我们成功了!”
大宝跟了过来,看到是下了一层楼,也是乐的够呛。
“一鼓作气,逃出去。”
“好!”
我和大宝心情大好,连下了两层楼,可是依旧不见出口,只有一个从来没见过的房间。
我和大宝垂头丧气地坐在门口。
“是不是每一层楼,都得尿尿才行。”
“你有那么多子弹吗?”
“没有,一滴也挤不出来了,骂也骂不动了。”
“等等,大宝,你看那好像有什么东西?”我指着墙角。
大宝拿着手电筒扫过去,发现是一个土堆,上面好像还插了一个什么东西。
我和他好奇地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根没点着的香烟,大宝拿起来一看。
“是红双喜,我的烟!”
我呆滞地看着他,突然吓得猛拍他的肩膀
“咱们在三楼抽完了两根,在楼梯里抽完了两根,怎么可能在这里会有?”
大宝拿出烟盒,
“是硬盒,不可能掉在哪里,更不可能插在土堆上。”
我用手捏起了一撮土,感觉不太对,闻了一下。
“这不是土堆,这是香灰!”
大宝瞪大着眼睛看着我
“所以说,他是——”
没等大宝说完,我一下子捡起了菜刀,大宝也靠在我的背后,继续开始了自卫反击。
“你个星星星的老头子,你要是人你就出来,你要是鬼你就别出来了,大半夜不好好呆着跑出来吓唬人,你要是被爷爷逮到了,我给大卸八块,我去你星星星家的星星!”
大宝虽然嘴上不停,一边骂还一边吐口水,但是身上抖个没完。
“一白,我这么骂他也不敢出来,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我咽了口口水,
“不一定,也可能被你骂急了,真的想弄死我们。”
“一白你大爷的,你也没告诉我有这种结果啊。”
“我想,鬼万一也有记仇的呢。”
话音刚落,从漆黑的楼道里飘出了一个身影,是的,真的是飘出来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下子就出现在门口。
我和大宝呆滞地盯着,手电筒慢慢移了上去。
一双褪色的解放鞋沾满了黄泥和血迹,一条宽大的黑色裤子上面没有系裤腰带,而是用一根绳子勒住,在往上看到一件有点熟悉的黑色军大衣,我有点不敢向上看了,我想大宝也是一样,但是手电筒还是慢慢地移了上去。
一张惨白苍老的脸,咧着一嘴黄牙还滴着口水,右眼眼珠松动的快要脱落下来,骇人的脸上,还布满了干透的血渍和腐烂的孔洞。
伴随着阴风,他一开口,就带来一阵腐朽的令人反胃的气息,好像在炎热的夏天,几百年没有人打扫过的公厕。
“你们是在找我吗,小伙子!”
我吓到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只是腿有阵阵的抖,大宝出乎意料的没有抖,只是低着头。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大宝一下子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愣住了。
一直以来大宝在我的心里都是自私,胆小,猥琐,爱掉链子的代名词。我没想到,在我们面对这么可怕的情况,一向胆小的他居然站在我的身前,用他的身躯,为我抵挡住所有的危险。我想以前真的也许都是我对他的偏见,这样的好兄弟,真的很让人感动,这一辈子,有这样的兄弟,真的值了。
我眼眶都要红了,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声
“大宝,你……”
大宝又向前走了一步,直面着骇人的老头。
“噗通”
大宝一下子就跪了下了!
“大爷啊!我真不是有意来打扰您老人家啊,我们今天来这儿真没想到是您老人家的地盘啊,我年纪小,不懂事,现在知道了以后等我出去肯定每逢初一十五,清明中秋我都来给您上坟烧纸,扣头烧香。大爷啊!刚才骂您的话也不是我想说的啊,都是这小子逼我说的啊!”
大宝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指着我。
“您看他手里有刀啊,他刀架我脖子上,不说就砍了我啊,大爷啊!您这边要是一定得带走一个您就把他带走吧,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啊,大爷,您就看着我还敬您烟的份上您留我一命吧大爷!”
我惊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那对面的保安大爷也是惊得一张腐烂的嘴也合不上。看着面前的大宝,嘶哑着声音说。
“小伙子,来根烟!”
“有!有!有!”大宝忙从兜里掏了烟出来,我一看,居然是华子!这小子还藏着掖着!
大宝抹了一把鼻涕,给老头嘴里叼上烟,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点着了火。
老头抽了一口,烟从脸颊侧面的孔洞漏了出来,瞅着我们说。
“我也没想留你们俩,看你们俩跟我有缘,趁别人还没盯上你们,我送你们俩走吧。”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大宝乐的像中了状元,像临刑前被赦免的死刑犯。
当然,我也没强哪去,带着眼泪给大爷实实在在地磕了两个响头。
“谢谢大爷!”
大宝也磕着头,一边磕,一边白话道。
“大爷,您等着,以后我们一定给您烧纸,给你烧烟抽,缺啥少啥您就托梦吱声就行,您要是需要,我还去扎纸人那给您扎两个大美女!”
大爷看着这小子也乐了,就是腐烂不堪的脸,笑起来真的很瘆人。
大爷转头正要带我们走,墙壁上忽然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手电筒一照才发现,满墙开始渗出来血,像水一样地沿着墙壁哗哗地流了下来。
一阵阵阴风,吹的我们睁不开眼。
我听见大爷惊呼。
“不好!让她发现了!”
我硬顶着风睁开眼,发现一阵黑烟顺着大爷的头上冒出。
大爷的嘴张的老大,晃动的眼球变得凶狠。舌头也伸了出来,发出怪笑。
“嘿嘿嘿嘿,你们可是,不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