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瑶急匆匆赶到医院时,秦铭洲站在病房门口正和他的助理林丞说着话。
他像是在交待着什么,林丞频频点头。
现在的秦铭洲用的不是江璟时的身份,所以没有戴人皮面具,衣服也不再是之前在医院时的那套。
而是换成了黑色裤子配上白色高领针织衫,外面则是穿了一件深蓝色的中长款大衣。
这一套看起来比一身黑更加时尚。
再配上他原本俊美无双的脸,随便一站一动,就是一出时尚大片。
席瑶也顾不得会不会打断他们谈话,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问道:
“绵绵呢?她没事吧?”
“等会。”
秦铭洲睨了一眼席瑶,然后才重新看向林丞。
“就这样,你去忙吧。”
林丞:“好的。”
林丞也朝席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才离开。
席瑶也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向秦铭洲。
“绵绵到底在哪?”
“在里面。”
秦铭洲说话间,推开旁边病房的门,大步走进去。
席瑶也跟着他进去。
绵绵小小的人儿,像是睡着了一样,静静躺在病床上,还在输着吊液。
席瑶走过去,弯下腰:“绵绵。”
她轻声叫道,走近了才发现,绵绵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之前的圆嘟嘟小脸蛋现在都瘦成了瓜子脸,白里透红的脸苍白如纸,一向红润的嘴唇已经干裂开来,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看着严重营养不 良。
一看这段时间就是吃不饱,穿不暖。
席瑶心疼得不行,鼻子发酸,眼睛瞬间红了。
她小心翼翼地牵起绵绵的一只小手,声音沙哑地温柔道:“绵绵,是我,我是妈咪,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绵绵依然没有醒过来。
席瑶慌了,抬头看向秦铭洲。
“怎么叫不醒?她怎么了?”
秦铭洲也在凝视着病床中央的绵绵,见她瘦成这样,心疼的同时,对沈家人的恨意更浓。
“她还在昏迷中。”
“怎么就昏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席瑶紧张极了,紧紧握着绵绵小小的手,深怕一放开就再也握不到了。
“警察在沈明珠其中一处房产找到被囚禁起来的绵绵。绵绵因为几天没有进食昏迷了过去。”
席瑶怒从心起。
“我就知道这事肯定是沈明珠做的。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连一个五岁小孩都没有放过。秦铭洲,你真的要和这样的人结婚吗?”
席瑶相信秦铭洲用江璟时的身份,和她说的他与沈家的仇恨是真的,他面目全非的妈妈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也相信秦铭洲和沈明珠只是逢场作戏。
她怕的是秦铭洲为了报仇,真的和沈明珠结婚。
那样的话,绵绵和沈明珠住在一个屋檐下,该有多危险?
席瑶紧紧盯着秦铭洲,等着他的答案。
秦铭洲也看向了她。
最后,他将目光微微移开,淡淡地说了一句:“这是我的事。”
如果不知道秦铭洲就是江璟时,他这样的回答,席瑶肯定会气得不行。
但因为知道他和沈家之间的深仇大恨,席瑶也理解他。
所以,她只是严肃地说道:““秦铭洲,你要做什么原本都不关我的事,但绵绵既然喊我一声妈咪,有些话我必须说。”
秦铭洲没有说话,不过目光移了回来,正视着她。
席瑶冷着小脸,一字一句道:“绵绵年纪还小,什么也不懂,和普通小孩也不一样。她被欺负了不会告状,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叫疼,她承受的所有不好都不会和人说。所以她比别的小孩更多的关注和足够的耐心,也更需要家人的关爱。”
“你平时没时间照顾她就算了,但不能把她放在沈明珠这样的人眼皮底下。我之前就说过,沈明珠上次敢虐待绵绵,下次就敢弄死她,现在我说的已经应验了。”
“等她出院,你把她带回去照顾吧。”秦铭洲很快接了一句。
就像是之前就考虑好了一样,丝毫没有犹豫。
倒是将席瑶说懵了。
她惊讶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秦铭洲又看向病床上的绵绵,见小家伙瘦成这样,心又是狠狠一紧。
“她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极度的营养不 良,胃也有些问题。我记得她很喜欢你做的饭菜,也很听你的话。等她出院后,由你来照顾她,如果能把她养回以前的健康样子,你欠我的债务减少一千万。”
席瑶还欠他八千万左右,如果减去一千万,那就还有七千万。
一千万啊,以她目前的工资来算,这辈子也赚不到。
别说席瑶打心底愿意帮助绵绵恢复健康,就算冲着这一千万也是非常可以的。
席瑶深怕秦铭洲反悔,立马点头同意。
“你说的啊,我要是把绵绵养回肉嘟嘟的样子,我欠你的债务减一千万,一分也不能少。”
秦铭洲:“你要做到,一千万的债务欠条一分也不少还你。”
“行。绵绵别的没什么问题吧?”
“找到及时,除了身体极度虚弱,胃有些不好,别的没什么大的问题。”秦铭洲如实说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绵绵的?难道是沈明珠都招了?”
一说到沈明珠,秦铭洲眼神就变得有些狠戾。
“不是她。”
“那警察怎么找到绵绵的?”
秦铭洲扫了席瑶一眼,有些不耐烦地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席瑶:“……”
扮做江璟时明明那么温柔,撕下人皮面具这层伪装,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席瑶还有些疑问。
“最后一个问题。”
秦铭洲只是看着她没开口。
席瑶继续问:“绵绵在我那的话,沈家那边你要怎么说。”
“不用管这些。你只需要把绵绵照顾好。”
席瑶知道秦铭洲肯定有他的计划。
居然一点也不肯和她透露。
混蛋。
秦铭洲见她瞪着他,一副气嘟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沈明珠不知道绵绵已经被救出来,就算知道她被救,也不会知道是被谁救的。至少目前不知道。”
席瑶不知道秦铭洲接下来要做什么,不过绵绵出院后跟着她,不会再陷入危险了。
席瑶转头再次看向绵绵。
一见小家伙这副消瘦苍白的模样,又心疼起来。
手轻抚上绵绵的脸颊。
“她这些天肯定也吓坏了,如果那天晚上我能追上她就好了,她就不用遭这些罪了。”
“不关你的事。”秦铭洲语气淡淡的。
席瑶本来想留在医院陪绵绵。
秦铭洲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明天绵绵应该就会醒来了,让她熬些稀粥来给绵绵吃。
席瑶这才回家了。
出了绵绵病房后,席瑶将紧握成拳的右手打开。
只见她右手掌心里有一根头发。
那是她趁着秦铭洲没注意,偷偷从绵绵的头上拨下来的。
绵绵失踪的这些天,她总是在做当年在产房生小弈时的梦。
她迷糊间,医院那句龙凤胎,男孩很健康,女孩身体不太行的话总是萦绕在她耳边。
如果她这个梦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绵绵极有可能是她的女儿。
每当她冒起这个想法,心都跟着滚烫起来。
现在,她只要拿着绵绵的头发和她做亲子鉴定,就能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