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颜没有听他们姐弟俩说话的打算，自己先出去了，给他们姐弟俩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甚至还把护工叫走了。
季颜一走，贺婉歆马上拉着贺涵之的手问：“小涵，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太了解自己的弟弟了。
如果这件事贺涵之知情，一定会提前告诉她。
昨天接她过来的人只说是贺涵之的意思，还说出了贺涵之的所有信息，所以她才会跟着过来。
可是看刚刚那位季总跟贺涵之之间的样子，分明就不对劲。
贺涵之本来也想找机会带贺婉歆走，可是听完刚刚季颜说的话以后，他改主意了。
知道贺婉歆生病以后，他本来也是想送贺婉歆来这家医院的。
就像季颜说的，这家医院更好，更专业。
也更贵。
像这样的病房，贺婉歆住一天就要他半个月的薪水。
他们住不起。
所以他不得已，只能把贺婉歆送到差一点的医院去。
可现在，贺婉歆已经进了这家医院，季颜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想到贺婉歆已经为自己吃了那么多苦，贺涵之最终没有把事情的原委告诉贺婉歆，只是把季颜刚刚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贺婉歆还有一些别的疑问，也被他想了说辞找补好了。
贺婉歆再三跟贺涵之确认，贺涵之都说这确实是公司给的福利。
贺婉歆虽然还是觉得有古怪，但贺涵之一直不承认，她也没有办法，最后只能问了另一件事：“你跟柯蔓怎么样了？你去见过她了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
她这个病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如果她死了，贺涵之在这个世界上就连个亲人也没有了。
她放心不下。
贺涵之知道贺婉歆的意思，可是他现在这样，是没办法跟别人结婚了。
但他也不能跟贺婉歆说实话，就只能说：“再说吧，我最近太忙了，暂时顾不上。”
贺涵之从贺婉歆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季颜正在走廊上跟护工说话。
离得太远，贺涵之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得出来季颜是在跟护工交待什么。
贺涵之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正好季颜也跟护工交待完了，便让护工先回去。
看贺涵之过来，他问：“跟你姐说完了？”
贺涵之点点头，到了季颜的面前站定，“季总，我们谈谈。”
季颜靠墙站着，双手插兜，不像公司老总，像个斯文败类，“嗯哼？”
贺涵之鼓足了勇气，“我姐在医院的开销算是我跟你借的，你放我……”
“你姐住院的名额是我用人情换的，这你怎么还？”
季颜站直了身体，上身往贺涵之倾过来，压迫感随之靠近。
“贺涵之，我刚给你姐安排了好的医疗环境，你就想跟我撇清关系？你的良心呢？”
贺涵之闭嘴了。
他是被逼的。
可现在被季颜这么指控，他却没有辩驳的余地。
因为季颜确实给贺婉歆提供了更好的医疗条件。
看贺涵之不说话了，季颜似乎满意了不少，给他整理着微乱的衣领。
这里毕竟是医院，虽然这一层楼的人少，但也随时有可能有人过来。
所以贺涵之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季颜的动作。
季颜轻笑，“怎么，怕被人看到？”
贺涵之又是窘迫又是恼怒，“你就不能收敛点儿吗？”
“我可是给你姐安排了这么好的医院，碰你一下都不行？”季颜往前跨了一步，重新逼近贺涵之，“这医院里都是我的人，你最好听话。”
贺涵之本来想好好跟季颜谈条件，可是现在想来，是行不通了。
他现在也根本没有资本跟季颜谈条件。
见他不犟了，季颜很满意。
“行了，回去休息一会儿，下午去公司上班。”
贺涵之以为自己还是回营销部，可到了公司以后，主管让他去总裁办报到。
他于是去了二十四楼。
程扉在跟总裁办的一个女秘书交待工作，一看到贺涵之从电梯里出来，快速跟那名女秘书说完，到了贺涵之面前。
“小贺来了？过来，我先跟你说说你以后的工作。”
贺涵之一脸茫然，“程助，什么意思？我不去营销部了吗？”
“你以后就做季总的私人秘书，只对季总负责，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接着，程扉带贺涵之在总裁办熟悉了一圈。
等贺涵之问起自己工位的时候，程扉摸了摸鼻子，“你的工位在季总的办公室。”
贺涵之：“……”
他知道季颜疯，但是没想到季颜这么疯。
直接把他弄到总裁办公室里去了？
“程助，这不合适吧？”
程扉也觉得不合适。
可这是季颜的安排，他只是一个特助，没资格说什么。
想到那天晚上何晔辰的话，他只能安慰贺涵之：“小贺，你姐那边我会让人照顾好，你只要听季总的话就行了，别再犟了。”
贺涵之最终还是去了季颜的办公室。
季颜的办公室很宽敞，哪怕多加了一张办公桌也丝毫不显得拥挤。
贺涵之进去的时候，他正端着半杯红酒，站在酒柜旁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总。”
贺涵之喊了一声，但是季颜没有回应。
贺涵之皱了皱眉，走到了季颜面前，“季总？”
季颜好像才听到贺涵之的声音，回头往他看了过来，“过来。”
贺涵之走过去。
季颜晃着手里的酒杯，指着远处的一个地方给他看，“知道那儿是什么地方吗？”
贺涵之看过去，“是墓园？”
季颜无声地笑了，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干，指了指多出来的那张办公桌。
“那儿以后就是你的工位，好好听话，我不会亏待你。”
从这天开始，贺涵之成了季颜的秘书。
可他平时没什么工作，多半就是帮季颜整理一下文件，或者季颜没事的时候就把他按在怀里亲。
他不习惯这样的接触，可是他没有办法。
好在或许是顾忌着他的伤，季颜没有再跟他做过。
